阿桑哥閑閑地坐在馬車邊上,見到秋娘從門口出來,笑著叫了聲,\"杜小姐。\"
秋娘還以為他早到,有寫不好意思地道:\"逛的久了些,讓你等我。\"
阿桑哥搖頭,\"沒,這天黑的快了,我也剛到,您上車吧,回去正趕上吃晚飯。\"
秋娘點點頭,走到他身邊時,將下午他給自己的那隻錢袋淘了出來,遞過去,\"給,沒花完。\"
先前她沒有故作姿態地說不用這銀錢,這會兒也就不會假惺惺地說等回去還上,畢竟她用了那金豆子是事實,沒打算還,也不準備繼續貪人家這便宜。
阿桑哥搖頭道,\"杜小姐收著,過陣子少不了要買些什麼。
秋娘打趣道:\"我現下吃的住的都是王爺的,還能劃到幾個錢。\"說完就把那袋子往他身上一撂,自行掀開厚重的車簾凳上馬車。
阿桑哥下意識地接住錢袋,隨手一拎重量,扭頭看著放下的車簾,搖頭無聲一笑,扯了韁繩,催動馬車緩緩掉頭前行。
歸途時候秋娘又掀開窗簾去看外麵,天色昏黃可見,馬車穿街走巷,不大一會兒竟然再次把她繞了個迷糊,那條條路看著像是來時走過的,街巷的建築也多類似,可回郭卻總覺得不是那麼個味,憑著她的記性,看了兩遍,愣是有四五處關鍵路口位置,怎麼也記不清楚。
想到是阿桑哥特意換了幾條路線,或因忌馬車上的她,或因後麵有些跟道兒的,她並沒有被隱瞞的氣憤之感,畢竟是廣陵王的秘宅,既然他們有心不讓自己記得,那她就省些功夫好了。秋娘將窗簾一放,開始翻弄起今天下午的收獲。
到了秘宅門口,依舊是冷清不見人影的街道,院門半掩著,秋娘一下車,就有仆人從裏麵將門打開迎她進去,阿桑哥則去別的入口存放馬車。
繞過前院,穿過花廳就見小樓,秋娘朝著東側的屋子看去,見到書房大開的門,沒多猶豫,就走了進去。
若不是今天下午除了這唐門,也不會那般\"收獲\",見著了傳說中的公主上公主,又同她相互\"合作\"小懲了那些人一番,鄭喬是聰明人,就算他再重視麗娘和鄭之舞,也會因為今天的事情,不舒服好一陣子。
秋娘雖善分析,卻半點也不想多了解鄭喬舉動的含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裏的鄭喬,並不是在她原先所知曆史中那個有些怕老婆的名相,是另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秋娘走到書房門前,看著並沒有坐在書桌前,而是靠在軟榻上,一手輕撫趴在榻側的銀霄,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李淳,心中僅剩的一絲沉重也不翼而飛。
這個男人中了蘭葉夢魘都能風淡雲清地對待,該幹嘛還幹嘛,她又在為那些個不值顧的人糾結個什麼勁兒!
\"進來。\"沒等她張口,李淳就突然扭過頭對她道,有些昏暗的書房仍能看清人的麵容,盡管這幾日已經見多了這人的俊臉,秋娘還是忍不住眨眨眼睛,好消減他對自己的殺傷力。
秋娘抬腿走進屋子,站在榻前五步處時,才發現點不對勁出來――原本老遠見了她都會晃過來的銀霄,這會兒竟然懶懶地趴在那兒,連頭都不回一下。
\"殿下,銀霄這是怎麼了?\"
聽見她說話,銀霄才緩緩地挪挪身子,轉動脖頸回頭望著她,一堆晶亮的紅眼中水汪汪的,似是被誰欺負的樣子,半點也沒有白日見時的精神勁兒,連叫都不叫了。
李淳的手仍然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它頭頂輕撫,答道:\"撐的。\"
啊?秋娘擔憂的眼神中掛上疑惑,而銀霄則是適時\"喲\"了一聲,可憐巴巴的叫聲,同它那大個子半點也不搭號,有些逗人,卻也勾起她的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