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兒(3 / 3)

......安靜的書房中,隻有偶爾的布料摩擦聲,紅木雕花書桌後,身著鴉青色長袍的俊美青年正伏案書寫,披散在肩背的黑發帶著朦朧的濕氣,他的身側,立著一名木簪單髻身材嬌小的白晳少女,正持著一條牙白色的布巾仔細捧起他一縷長發輕輕擦著,似有看不見的柔軟氣息在他們身周環繞著。

阿桑哥掀簾走進來,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幅情景,腦中有根弦被繃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辨別,身後簾子落下的聲音,便讓書桌後的兩人一齊抬頭KAN向他,阿桑哥擠了下眼睛,再看去,仿佛剛才那段協調之感,不過是他眼花罷了。

\"主上,時辰到了。\"

李淳又低頭在信紙上落下最後幾個字,一手在紙麵上輕揮過去,潮濕的墨跡便變被風幹,秋娘眨眨眼睛,心道這必是內功之類,竟然還能這麼使,真是方便。

李淳將信裝好,秋娘已經將他的頭發擦的半幹,他把信遞給走上前來的阿桑哥後,對她道:\"為我束發。\"

秋娘正用五指理順他的頭發,動作一僵後,道:\"我不大會。\"

這是實話,她自己的頭發自小便是靠著杜氏打理正解,後來是小滿和陳曲,再後來便是裴卉,至今也隻會梳個單髻而已。

阿桑哥卻在李淳話落之後,便跑去東屋取了梳子和發冠等物。

李淳看了一眼她捧著自己黑發的白皙小手,\"無妨,總不至於不能見人。\"

秋娘忍不住唇角一勾,這人在外總是一副克己的模樣,衣著舉止皆是一絲不苟,然而,實則是個有些隨性的人。

阿桑哥很快便捧著放有梳子和發冠等物的托盤回到書房,將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又KAN了一眼李淳的濕發,躬身掩去臉上的古怪,退了出去。

秋娘沒有扭捏,既然他都不嫌棄她技術差,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簡單的束發紮髻她是會的。

拿起玉白的象牙梳子,她將他仍有些泛濕的頭發一點點梳理通順,然後高高束起在腦後,一圈圈扭成發髻用發帶固定好,端起她拳頭大小的空心玉冠扣在發髻上,最後拿簪子從中穿插而過。

李淳靠在椅背上,待她為他戴好發冠,退開一步去審視,才扭過頭去看她,但見那張素淨的小臉上,掛著的淺淺笑容,他本就有些軟化唇線更是向兩邊鬆散了一些。

秋娘跟著李淳出了書房,裴彤和裴卉已經抱著她的書袋還有一小袋子零嘴在院中等候,見他們朝花廳走去,忙上前給秋娘係了新換的披風,送她到門口。

坐上馬車後,比書房狹小了數倍的空間,一下子就讓秋娘將那薰香的味道嗅的更清晰,早上為他梳頭拭發時的自在感,立刻被有些變快的心跳和發熱的後頸取代。

對這種一時還無法控製、時不時便跑出來溜上一圈的悸動,秋娘深感無力。

\"殿下,將我送至學宿館後門附近便可。\"

李淳是肯定要從正門走的,她剛才已經聽見阿桑哥說,王府的侍衛都在前門等候,若是她同廣陵王殿下一起走前門,絕對是嫌身上的麻煩不夠多!他們之間現在的聯係,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

聽了她的要求,李淳沉默了片刻,才輕\"嗯\"了一聲。

馬車行駛到宿館後門的一條街上,車內的兩人總共也沒講幾句話,秋娘跳下馬車,轉身便迎上李淳遞過來的兩隻袋子。

\"莫要晚歸,早回來練箭。\"

\"是。\"

秋娘接過袋子,點了下頭,看著車夫遮好車簾,才轉身朝宿館走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街角,馬車中的李淳才將窗簾放下,輕叩了一下車壁,示意車夫駕車離開。

秋娘在宿館後門等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杜氏和杜智就到了,杜智手裏拎著一隻鼓囊的袋子,走到秋娘跟前,便遞給她。

\"昨夜睡的可好?\"

三人一同朝裏走,杜氏問道。

\"好啊。\"

秋娘打開袋子,見到裏麵裝著的點心盒子和紙包,便去摟杜氏的脖子,\"娘,您真好!\"

杜氏笑著伸手推她,並未瞧見她披風下麵除了書袋外,另一隻裝著吃食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