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哥易容(1 / 2)

皇城太極宮偏殿

入夜,比起皇城之中它處的清冷和肅穆,位於太極宮右側的偏殿之中,卻是一派歌舞生平之景。

今夜宮中的這場宴會,與其說是皇室內部的家宴,不如說是專門為了幫適齡的皇子們物色妃子而舉辦,宴會中除了一些皇室成員外,所邀無一不是長安城中排的上號的千金小姐、才女佳人。

當場沒有特定的選妃機製,像這樣規模不大的宴會,幾乎每年都要舉行一兩次,目的皆是為了幫皇室成員挑選婚配對象,此外,如有得陛下青眼的小姐,宴後不日便會得聖旨詔入宮內。

殿中正北的赤金漆祥紋龍頭椅上坐著的,一身赭黃的是當今聖上,緊靠著他右側所坐的,是一名三十餘歲,姿容秀麗七分,端莊貴氣足足十分的婦人,單看她鬢中墜下獨一無二的繁複風形釵環,便知其身份。

如今母儀天下,穩壓後宮的白皇後,不僅是百官眼中的賢良之表,更是百姓心目中的仁德國母。

龍頭椅左下方丈距,豎行兩列席案所座,依次是太子李源、宋王李橫、均王李緯、廣陵王李淳、漵王李縱等諸位皇子和公主。

對麵所坐,則是以宮中各個高位的妃子為中,三五案湊成一席,也有例外,像是白家的三姐妹,就獨居一席。

殿中一角,宮廷樂師們敲彈著各種樂器。

殿中空地上,數名樣貌不俗的女子正雖著舒緩的樂聲,揮動著手中長長的披帛翩翩起舞,平日在宴會中話最多的牛昭容,今日依舊是妙語連珠,活躍著宴中的氣氛,她身周所作的千金小姐們,時不時抬頭穿過殿中的舞女們,看向對麵列座的皇子,而後相互交頭盈笑低語。

白嫻將視線從對麵席位上收回,看了一眼挨自己坐著,正轉身同後座的小姐說笑的白丹婷,臉上的笑容停滯,吸氣時,又現那日棋藝比試她曾聞過的淡淡香味。

那天早上兩姐妹並未同行,隻在比試之後,白嫻才嗅到白丹婷身上所剩無幾的餘香,當時隻覺得似曾聞過,等她想起是在哪裏聞過時,白丹婷身上的味道,又消失不見了。

今晚宴前,兩姐妹同車入宮,她又聞到了那香氣,才知不是自己鼻子出了毛病,一路上都想問她,隻是礙於同在車上庶出的二妹,才沒有出口。

\"咦?三小姐是換了熏香嗎?讓我聞聞。\"

正同白丹婷說話的那位小姐,因兩人靠近,聞到白丹婷身上的味道。

白嫻側目看去,滿殿燈火之下,白丹婷白嫩的小臉上先是泛起些許淺紅,而後大大方方地點頭認道:\"是啊,前陣子總是休息不好,香衣閣的掌櫃便幫我大處尋配有安神之效的熏香,還真讓他們在洛陽的老字號尋著一種,前幾日送到府上,我用爐器燃了,初聞便覺得十分喜愛,夜裏也睡得穩了。

那位小姐扯著白丹婷的衣袖又仔細聞了聞,讚道:\"不豔不俗,清清淡淡的,真是好香料!哎,我最近也想要換熏香,隻是找不到好的,不如你幫我同香衣閣的掌櫃說下,下次尋著好的,便讓與我吧。\"

白丹婷正要答好,就聽白嫻有些埋怨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婷兒休息不好,怎麼不同姐姐講,既這熏香有安神之效,為何今日才用。\"

白丹婷將衣袖從那位小姐手中輕拉而出,轉身親呢地抱著白嫻的胳膊,道:\"小事而已,告訴大姐怕又擾到爹娘,爹爹公事繁忙,我不想他再為我煩心一一這熏香我自得了,每晚都在用,可這香料奇怪的緊,不同尋常熏香能輕易染身,今晚我這伴衣裳,可是熏了兩日,才沾上點點的香氣呢。\"

說到這裏,她麵上有些鬱鬱,\"恐怕這宴會一過,我身上這香氣就沒有了,隻能回去用香爐燃著。\"

白嫻暗自皺眉,嘴上卻道:\"你這腦袋平日是挺聰明,怎麼還有犯糊塗的時候,咱們府上有那麼拮據麼,將多件衣裳全天熏染,就不夠你每日穿的,非要幾日熏上一件?\"

白丹婷搖了搖她的手臂,\"我倒是想呢,大姐不知,香衣閣給我尋這香料極其難得,說是每月隻有那麼一點的供應,怎夠我天天熏衣來?\"

兩姐妹這邊不掩其聲的交談,被臨席停下笑語飲酒的牛昭容聽見,她揮手衝著白丹婷招了招,笑聲道:\"什麼好東西,婷兒過來,讓本宮也見識見識。\"

白丹婷乖巧地一應,待要起身,白嫻卻突然和住她的手腕,待她用眼神詢問時,表情微變,又將手鬆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