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杜沁(1 / 2)

\"書晴過來,\"杜榮遠笑嗬嗬地衝自己女兒伸手一抬,待她走近,便道:

\"智兒和秋娘你在學裏都見過,這是你姑、嬸子,\"在杜書晴疑惑的目光中,杜榮遠改了口,算做剛才在屋裏商量好的稱呼。

秋娘善意地衝著這個\"堂姐\"點頭一笑,喚道:\"書晴姐。\"

不管在哪裏,嘴巴甜點總是沒錯的,在學裏兩人生疏,可如今就要變成是一家人,雙方沒有個主動示好的,那便隻能互退。

\"嗯,\"杜書晴也笑著應了一聲,而後轉向杜氏道:\"嬸子?\"

她是無意聽到過杜家大口的存在的,但昨晚宿在坤院,一家人忙的團團轉,趙氏派去尋她的人也因她中午改走後門錯過去,便不知今晚祭祖之事。

杜氏在五院藝比時候見過杜書睛一眼,對這不遜於自家閨女的少女很有幾分喜歡,拉過她上下打量一番,讚了又讚。

\"榮遠,你同書晴把事情說一說,我們先到後院去。\"杜老爺子交待了一聲後,便帶著人到後院去尋杜老夫人。

杜榮遠便將自己閨女叫到歌廳一角,低語了一番,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最後麵帶嚴色地叮囑道:

\"這事你自己清楚就好,可不許同你娘和二嬸講,婦人家的就是好多嘴,爹知你是個嘴巴嚴實的,從此以後你姑媽就是你嬸子,智兒和秋娘就是你嫡親的堂兄堂妹,他們幼時吃了不少苦,現在好不容易回家,當是不要讓他們覺得見外才好。\"

秋娘一家改頭換麵認進杜家,如今是不能節外生枝之事,恰杜書晴事先已知三人身份,不然恐也會像兩位夫人一樣,暫被瞞著。

杜書晴乍聽這認祖歸宗一事,雖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免不了心下愕然,呆呆地點頭後,下意識地道:\"爹放心,女兒省的。\"

杜榮遠對這個自小懂事聽話的女兒還是很放心的,當下領著她到後院去找人。

懷國公府的宅子,被皇上親口叮嚀精修過,比起白府上的,也是不遑多讓,從前院走到後院,雖是冬日,但一路上的遊廊花園、亭台樓榭還是讓秋娘幾近看花眼。

府裏的下人也很多,今日正是忙活,走到哪裏都能見得他們手裏捧著東西來回穿梭,秋娘暗自算了一下,這一盞茶功夫的路,竟是見了不下五六十號人。

想起當日在呈遠樓住那一日,整櫃的精絲細綿、成盒裝的金釵銀珠、藍瓷盅裏的冰糖燕窩......她暗自咂舌,不虧是曾經一等一的士族大家,雖府裏沒有半個實權人物,卻是這般富貴景象。

這麼想,又對杜氏敬上一層,曾經過看這般生活的娘親,竟然會能踏踏實實地帶著他們在鄉下務農維生,吃野菜、啃烙,真是難以想象。

一行人走到了相較清靜十分的正房院中,在杜老夫人屋前見到剛剛將門掩上的杜景珊,杜氏姐妹這也是十幾年來頭一次相見,杜家的這位大姑奶奶可是要熱情的多,一把便上前將杜氏摟住,而後輕推開她的肩膀,濕著眼睛細看一陣後,對旁小聲道:

\"爹,娘昨夜沒休息好,這會兒吃了些東西,剛睡下,咱們到廳裏去說。\"

於是一大家子又轉移到東頭的正房客廳,杜景姍拉著杜氏不鬆手,兩人擠在一張長椅上,事先得了杜老爺子的警告,杜景姍便沒多問她之前過得好不好之類的話,兩人沒說幾句,便將話題轉到了正在睡著的杜老夫人身上。

杜景姍有些無奈道:\"娘這一睡怕是要到晚上才能起,也不知趕不趕得上祭祖。\"

見到不知情的杜家母子目露訝異,她方才將杜老夫人自眼盲之後,每次睡後若是被人叫醒,當晚都再難入眠的情況解釋了一遍。

杜氏在得知杜母眼盲後,曾整整偷哭了一夜,如今又聞這樁,難免心中絞痛,但見父親和兄姐一副習以為常之態,隻能忍住傷心。

杜沁半是埋怨道:\"昨夜便讓她好好休息,偏生拉著你大姐說了半夜的話,這可好--罷了,若是趕不上也不打緊,隻是你們要晚些才能見著了。\"

杜沁當下是杜姓一族的族長,認祖歸宗、開堂祭祖,有他在便可。

片刻後,杜榮遠便領著杜書晴找了過來,正經見過了杜氏,雙方換了稱呼,坐下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等到丫鬟來傳飯,已沒了在前廳時候的那點生疏。

\"走,不等俊兒了,咱們先去用飯。\"杜老爺子從椅子上起身,杜書晴習慣地離座上前扶著,對他另一旁的秋娘淡淡一笑,有那麼一瞬間讓秋娘生出些眼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