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飯廳前,才麵有古怪地去瞄杜智,這才發覺,兩人微笑的樣子,竟有些相似。
廣陵王府從文學館接見過幾名學者回來的李淳,用過午膳後,便到書房去,阿桑哥回來時,他正攤開著兩本書不知在比較著什麼。
\"主上,國公府今晚開堂祭租,杜公子一家看樣子是真打定主意不回鄭家了,京中許多大人都收到邀請,今晚與宴,嘶一一屬下有些不明。\"
李淳將左手邊那本書合上,道:\"你以為杜智此舉,意在如何?\"
阿桑哥想了想,道:\"按說他應是為了讓鄭家死心,一旦認祖歸宗,是斷沒有再改過來的道理,可在鄭大人已知的情況下,鬧得這麼大,實在讓人費解,若是中途有人跑去搗亂一一\"
\"本王幫他引穆長風離開京城,又請父皇讓鄭喬在家中侍疾,且派人堵了鄭府的消息,還有誰回去添亂。\"
李淳一口否認掉他的話,卻是為了引他繼續說下去。
\"這......\"
阿桑哥猶豫道:\"明著是沒什麼問題,可他若是怕人去搗亂,為何又要鬧得眾人皆知,這一一啊,\"
他語氣一頓,細品了自己前一句話,\"未有子息的國公府,突然多出來杜公子杜小姐這樣的後人,必是會引起長安城中一陣騷動。\"
李淳一臉平靜的答道:\"不隻是長安城,周邊一些地界也會有所耳聞,介時隻要傳到他目標之人的耳中,必定會引了什麼人前來。\"
歎!杜智這倉促的認祖歸宗之舉,被並不知個中關節的廣陵王,一語中的!阿桑哥先是恍然,而後疑道:\"那他這是想引得誰來?\"
李淳將右手邊的那本書也合上,抬頭在阿桑哥的一臉期待中,淡淡地回答道:\"本王不知。\"
而後把右手邊的書拿起放在桌角的一小摞書冊上,取了一張紙來鋪開,左手執起架上毛筆,勻了墨後,颯颯幾行楷書留與紙上,又將這寫有字的邊角撕下,折疊好後放於那摞書上,吩咐道:\"明日讓人將這些送去。\"
既沒說送到哪,也沒說送給誰,阿桑哥卻會意地點點頭。
李淳起身走到對麵山水屏風一側的羅漢榻上,阿桑哥為他退了鞋子,他便和衣躺下,閉上眼睛,似是準備午休。
阿桑哥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在邊上立了片刻,而後輕聲喚道:\"主上?\"
呼吸裴緩,隻是眼皮輕抖,卻無人應答。
阿桑哥並不覺意外,隻因李淳在三日前,便無需用藥,即可安眠。
再說國公府上,一大家子借著用飯前後互相認識過,接著杜沁的吩咐,杜家三口便跟著大鄭趙氏回屋去,交將一些當晚祭祖時的具體事宜。
大房的院子是在國公府的東北向,一旁便是大花園,秋娘被杜氏拉著,心裏惦念著這會兒還沒到的杜俊,等一行人在廳裏坐下後,趙氏開口講起祭祖之事,才認真去聽:\"景嵐,這認祖歸宗,是件大事,照理說,是當請了族中老人前來辨識之後,過上七日,才好行事,可爹既肯定你們是叔祖一脈後人,那便是做不了假,對了,那塊玉璞,可與我看看?\"
玉璞?
是什麼東西?
秋娘心中疑惑,麵色卻沒外露。
\"哦、對。\"
杜氏也是迷瞪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看了一眼杜智,而後從衣襟口中摸出一隻秋娘未曾見過的小巧金絲荷裴,兩指伸進其中,夾出一塊物事來。
屋裏幾人,在見得那東西的頭一眼,便是眼前一亮,這是一塊未經雕琢過的玉灤,橢圓的玉石,通體苗紅,隻有被夾著的地方投下一層薄薄的陰影,鵪鶉蛋大小,無棱五角,煞是喜人。
趙氏手指動彈,終是沒開口去要來看,而是點頭道:\"果真如爹所講,快好生收起來吧,這等東西日後還是莫要隨便放在身上為好。\"
杜氏稱是之後,便將這塊玉璞收起,遺色看著杜智平靜的臉色,大致猜到這寶貝的東西估計就是杜老爺子對外宣稱認出他們的信物了。
趙氏辨過玉,知那是件珍惜之物,心裏的懷疑消去大半,便開始同他們認真講起有關祭祖時的事宜。
隻是話沒說過三句,便聽院中傳來一陣騷動,伴著一陣嘹亮的叫喚聲,門簾被人\"啪\"的一聲撥開\"娘、娘!秋娘!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