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好事,總要連帶著些麻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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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靄閣雅室

杜牧跟著李淳上了三樓,一進室內,繞過屏風便見早就在窗下擺好的一桌宴席,上麵是天靄閣各式招牌的精致小菜,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對李淳這麼突然地邀他共飲的目的,又不清不楚了起來。

李淳徑直在席案一側的駝絨毯上坐下,抬手接過跪立在桌角的侍從遞上的酒盞,對著站立在一邊的杜牧道:

\"坐。\"

\"是。\"杜牧規規矩矩地在他對麵落座,錯開半個身子,忽然嗓子一癢,便側頭握拳抵唇輕咳了一陣,等胸悶之感稍退,才回頭歉意道:

\"殿下恕罪。\"

李淳聽著他的悶咳聲,飲下一口酒,道:\"今日宴展,都有哪幾位學士在場?\"

\"回殿下,是柳先生,鄭大人,顏學士還有蓋學士。\"聽他所問,再看著眼前這人一臉的冷淡,杜牧忽覺自己先前的臆測有些可笑,先前在樓下被盯那一眼,應是他的錯覺吧。

\"何時收到的請柬?\"

\"應是十月末。\"杜牧有一句答一句,半低著頭,猜著李淳下麵還會問什麼。

\"你同杜智相熟?\"

杜牧眼皮一跳,以為他是猜到了什麼,整了整麵色,才抬頭淺笑道:\"因為家父的關係,認識很久了,隻是最近才熟悉起來。\"

李淳卻沒看他,手一抬,讓侍從重新將空杯斟上,伴著潺潺的酒聲,緩緩道:

\"樓下那幅畫,本王收下了。\"

杜牧聞言,借著扭頭咳嗽的功夫暗皺眉頭,卻沒疑作其他,畢竟學士宴上的佳作,在供賞之後被權貴收藏是件很常見的事。

若別的畫作也罷,偏偏這幅他自有用處,想到這裏,他便為難道:\"可、可是按學士宴的規矩--\"

\"本王會讓它在這裏供賞七日。\"李淳將酒杯湊到唇邊,七日,這是他可以容忍的極限。

好歹求得了七日,知事不可違,杜牧低頭答道:\"此畫能入殿下之眼,實乃若謹之幸。\"

哪知這場麵話剛落,耳邊便響起那低沉若鼓的嗓音:\"不是入眼,是礙眼。\"

杜牧盯在果盤上的目光一凝,疑是耳鳴的他,抬起頭來,卻被一雙冷漠的眼睛緊緊擒住,這次離得近,那雙青碧眼中的東西,他看的真切,仿若深山之中被踩到地盤的猛獸最常有的反應--是警告!

\"你且記住,本王不喜看見聰明人,做糊塗事。\"

\"嗒\"地一聲,酒杯底座同桌邊相碰,李淳長身而起,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那斟酒的侍從連忙放下酒壺伏在地上相送。

室內安靜了一陣子,那侍從慢慢跪坐起來,看著一臉愣神的杜牧,喚道:\"公子爺?\"

\"......唔,倒杯酒給我。\"

\"是。\"

酒杯入手,酒味入口,杜牧方才輕鬆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遮去眼中複雜和詫異,片刻後,方才喃喃自語道:

\"果然不是錯覺啊......嗬......\"

但凡是好事,總要連帶著些麻煩的,這是常識。杜智曾淡定自若地告訴他這句話,卻沒說過,若被人警告了,該當如何?

......

懷國公府向黎院

秋娘和杜智從天靄閣回來,便去到院裏的小書房,路上倆人多談了今天的學士宴,回到家中,才商量起有關柳宗元一事。

\"你是擔心師從柳先生,會同均王關聯上?\"

聽了秋娘的解釋,杜智確認道,見她點頭,方搖頭一笑,\"你這腦袋,有時就是想得太多。\"

秋娘扁嘴道:\"哪裏是我想得多,你不覺得柳先生突然開口收我做內門生,有些蹊蹺嗎?\"在宴上她是被這好事砸暈頭,這麼一路回來,已經清醒不少。

杜智伸手製止她下麵的解釋,快速道:\"你該不是覺得,柳先生是受了均王屬意,想要拉攏咱們懷國公府,所以從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