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1 / 2)

月色下,夜幕裏,從地牢內噴出的火焰,點亮了這一小片天空,歡快地跳耀著,似在慶生,鮮紅的火舌瘋狂地舔舐著靠近它們的一切。

隻是一眨眼間,原本還在火幕前的兩人便投入了這有進無出的火洞中,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楚不及!\"

\"不!\"

在六名黑罩獄卒的怒吼聲中,秋娘同樣一聲尖銳的叫聲,不顧一切地從牆角後躥了出來,從他們之間穿過,直奔火浪。

一靠近那地牢大門,熱氣夾雜著黑煙撲麵而來,秋娘卻像是瘋了一樣,竟要直接衝進去,就在那一伸一吐的火舌將要舔到她的身體時,牆頭上猛然躍下一道人影在她背後,伸長手臂一個用力便撈著她的腰後退了兩步。

被火光照的五官有些扭曲的秋娘,隻來得及看見那片刺目的火紅中兩道黑影消失,兩隻眼睛霎時湧出淚水來,一邊掙紮著拍打著腰上的手臂,一邊衝那火洞裏哭喊著。

\"出來啊!出來!哥!大哥!\"

麵具男子定定地望著赤紅的火苗,手臂緊緊地箍著她,麵具後的雙目閃爍著強烈的掙紮之色。

就在這時,地牢四周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又聽有人遠遠大吼著\"走水了\",換崗複位的獄卒們總算是遲遲發現了此處的異常,從大麵六道朝地牢的方向湧來。

為首的黑罩獄卒望著燎燎火洞內的情況,心知楚不及和杜智兩人已是必死之局,眼中怒色一閃而過,扭頭看了一眼強扯住秋娘的麵具男子,沉聲道:

\"今日之事,我等會向主上如實稟報,你帶人夜探刑部大牢之過,還由主上定奪。\"

說罷,便對身後幾人一揮手,留下了一人隱在暗處看守這後續,其他五人便一躍上了牢頂,很快便消失在月色和火光下。

耳聞逐漸靠近的喧嘩聲,麵具男子狠狠心道,\"這死牢建在地下,後麵便是北牆,據我所知,除此處並無其他出口,單看火勢,裏麵應已成焚,且不通氣,杜智他怕是凶多吉少。\"

聞此言,秋娘腦中嗡鳴一聲,便再不掙紮,隻是一雙眼睛怔怔地望著火光,流著淚。

\"咱們必須走了,等下獄卒再趕來,我們便會被困在這裏。\"

說罷,他便單手提著她的腰帶,帶著她幾乎是足不點地的沿著來時的路朝外狂奔,說來也怪,他原以為走出不遠便會碰見成群結隊的獄卒們,免不了一場惡戰,可是一直穿過了半座大牢,都隻聞喧嘩,不見人影。

兩人竟是安全地一路闖到西牆附近,才看到一群獄卒的身影,運氣在這裏用完,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拎著水桶的獄卒們,很是容易地發現了這顯然的闖入者,正是左右將他們來了個包夾。

\"快!抓住他們!\"

\"哪裏走!\"

麵具男子不顧兩邊丟了水桶衝過來的獄卒們,單手使勁甩出了繩索穩穩地勾住牆頭,摟緊秋娘,一扯一蹬,幾下便攀上牆頭,下麵的獄卒見兩人就要逃脫,有專門放哨的立刻奔到附近的信號處將火把插上,遠處的哨樓一見警示的火光,便向大麵打了火號。

兩人一下牆頭,便見一片火把朝著他們圍來,麵具男子因護著精神恍惚的秋娘,手腳不能放開,以一敵眾,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卻甩不掉身後窮追不舍的獄卒們。

他背著秋娘狂奔過兩條長街後,一聲悶咳,麵具後的嘴角溢出血絲,腳步緩下,又穿兩巷,大處藏躲,不知不覺間,竟是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找!就在這附近!\"

漆黑的巷尾處,麵具男子將秋娘放在地上,聽到周遭的跑步聲和人語聲,飛快地抬起左手摘下臉上的黑白麵具,捂住嘴巴,劇烈地抖動著肩膀,將咳聲連同喉間的血流一起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