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溝,挖野菜,吃野食(1 / 2)

一人一虎,在這山道狹角處對上,一氣勢洪勇,一猛不知退,長刀劈砍,有進無退,虎爪撕拍,有來無回,聲聲厲斥,雷厲風行,夾雜著猛虎的咆哮,在這山間回響,快若了了,慢說十幾招,但聽一聲嘶嚎,這身形纏鬥中的一人一虎,雙雙向後退去。

\"啊唔--\"

腰背染血的巨虎,死死地盯了一眼對麵人馬,雖有不甘,但還是一個轉身閃進了身後的林中。

\"唉、唉,放虎歸山,怎使得?\"沈記堂一聲怪叫。

\"公子,這虎兒是隻母的,腹中孕有虎仔,不當殺。\"

秋娘又吞了一口口水,看著人前溫婉的蕭旋停,甩去堪比她身高的長刀上點點血跡,反手插入背後縛繩,抬頭對著沈記堂溫言勸說。

人不可貌相也!

\"蕭旋停,你有必要這麼假惺惺的嗎,\"仆固一笙似是不滿她作為,似笑非笑地譏道:\"如此說來,這老虎待在山林,不知害過多少迷路人的性命,殺它有何不可?\"

\"可是,那些人與我何幹?\"蕭旋停眼神奇怪地看一眼仆固一笙,翻身上馬。

這究竟是心慈還是心冷,秋娘看在眼底,倒是分不清楚了。

天色暗下的時候,一行八人已經在何少知的引領下,到達了一條三道岔口前,算是進入了大蟒山深林的邊緣地帶。

\"下馬歇歇吧,再往裏頭走,路我就不大清楚了,我的人就探到這三道口,有幸在這深林中活了一條命回來的,便也隻記得到這裏的路,至於那生著滿是珍稀藥草的山穀,我是不知該住那裏走了,一笙,這後麵的路,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一笛。\"幾人下了馬,仆固一笙喊上仆固一笛,兩人結伴走到各條岔口附近,撥弄周邊生長的草木,或是檢查腳下的泥土和山壁上的石層,逐漸朝裏走,不見了身形。

大約等了小半個時辰,仆固一笙才折回來,對眾人道:

\"還要往南走,西邊有條小溪,前麵多是密林,濕氣很重,恐有瘴氣,不宜夜宿,又有猛獸出沒的痕跡,眼見天就要黑了,今晚在這路口過一宿,明日天明再前行,爭取趕在天黑前,走過那片濕地。\"

對於這專業的判斷,幾人都沒有異義,便就各自去取馬背上的物件,準備生火造飯,搭起簡棚,在這裏過上一宿。

趕了一天的路,人都餓了,路上是有打下過幾隻山雞野鳥,沈記堂問了仆固一笙小溪所在,帶著蕭旋停一起去剝洗,何少知這胖子也不吃白食,抱著一口鍋,跟在兩人後頭去打水。

剩下的幾人就在不遠處撿些幹草樹枝準備起火,仆固一笙坐在一棵樹下把玩一把小刀,等眾人回來,見秋娘在附近捧了一堆枯草回來,叫住了她。

\"喂,小東西。\"

秋娘一定便知道這是在叫自已,仆固一笙是有給人取外號的毛病,像是何少知被他叫做死胖子,沈記堂被她叫做邋遢鬼,就連李淳也免不了被她冠以黑麵鬼的貌號,不過幾人顯然不當計較這件小事,就連沈記堂也不以為意,與她隔氣。

\"仆固小姐。\"

仆固一笙\"咯咯\"一笑,道:\"別叫我小姐,聽著膩味。\"

在長安城,若是在喚女子前不加個小姐,那便是不敬的,隱有蔑視之意,可出來外頭,顯然不一樣了。

\"仆固姑娘。\"

\"你當真是常大的丫鬟?\"

\"嗯。\"不做丫鬟,便做表妹,那還是丫鬟好了。

\"你也是關內人?\"

\"是啊,我說的不是官話嗎。\"

秋娘見她有心聊,幹脆就蹲下來撿起打火石生火,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切,我官話說的不也很好,可我就不是關內人,\"仆固一笙抱膝坐在石頭上,看著她,道:\"你看著年歲不大,侍候常大有多久了。\"

\"有一年了。\"前頭三年不算,就從萬壽公主生辰宴上再遇開始,有將近一年。秋娘將點著的樹枝塞進架起的草堆裏,心底很是清楚,對方是在試探她。

\"才一年?我瞧著他待你有些不同,再問你一次,你真是他的丫鬟?\"仆固一笙手指靈活地轉動著手裏的小刀,眼睛卻眯了起來,杏睜中暗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聽這話,秋娘手上動作緩了緩,心中古怪,少女的心思最是敏感,她從這話中品出些不一樣的味道,目光閃了閃,抬起頭衝她露出一臉的疑惑:

\"仆固姑娘這話問的,不是丫鬟,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