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卷做了個夢,夢到了三百年前,東初十二年。
夢裏頭,她在北疆,黃沙漫漫,狂風不止。大概不久就又要與魔界進行一場惡戰,空氣無形裏都帶著壓抑沉悶,暗沉沉的。
幾個將領們一起商量對策,她那時還是一個百戶長的官銜,以男兒身待在軍營裏,不知道下一次是要作戰轉移還是在原地休息。隻是麻木的等待消息罷了。
同級的曉生,撩開帳篷,一股風也跟著進來了,火苗被吹得彎了腰,往低處拉長了尾巴燒。
才五百歲的曉生:“葉蒙將軍叫你過去。”
另一個老哥誇張的挖了挖耳朵,:“你什麼?葉蒙將軍?叫這子過去?”
葉蒙將軍對於隻是百戶長的猶卷,當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葉蒙將軍找她,別老哥吃驚,她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內心懷著諸多揣測,她從自己的帳篷出來,一陣寒風呼號,冷的猶卷一個哆嗦。
那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部隊物資緊缺,棉襪缺少,猶卷身為百戶長也分不到一雙襪子。
虛空的一腳踩在鞋子上,能感受到鞋的骨架,冰涼刺骨,凍的她一個哆嗦。
將軍的帳篷與猶卷的帳篷隔了老遠,她跑了過去,心裏一陣迷茫,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與帳篷外的士兵鞠個躬,猶卷掀開了帳篷。
那帳篷裏隻站著葉蒙,他正在站在一個大的火把堆上,猶卷拿著一把刺刀,豎立在地,心不甘情不願的行了一個跪拜禮。
葉蒙是整個北疆最年輕最優秀臉蛋也最優越的一個將軍。但他對猶卷並不友好,不悅的看著猶卷,“你就是連城?”
猶卷點頭。
葉蒙:“你就是殿下?”
猶卷被嚇了一跳,他怎麼會知道?
葉蒙穩聲:“陛下傳來口信,人間的楚王要薨了,你如果要見最後一麵,還來的急。”
猶卷臉上還蒙著一層灰,眼神也蒙了一層灰,手指緊握成了拳,長長的指甲因為拳頭握的太緊,刺著掌心裏的肉。
她渾然不覺,站在原處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有些晃神,半,像是才聽到似的,反問:“誰?”
葉蒙:“楚王。”
她屏住了呼吸,不敢有聲響。
她想起那些愛恨,想起那記憶裏那張冰雪不融的臉,張大了瞳孔。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後退了兩步。
好半才能擺出一張冷漠的臉:“見他最後一麵?別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他也休想見到我。他是生是死,與我無關,這樣的人。”
她冷笑,拿出了最惡毒的話:“還是早點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