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下一突，看著慕容擎的神色，一時間沒了主意。她不知道慕容擎是真的知道了清蘭皇妃的死因還是打算來試探自己。
雖然這個孩子上自己一手養大的，但是太後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對於她，其實並不是很了解他。
“皇兒說什麼，哀家不是很明白皇兒的意思。”太後慢慢走到了殿中的桌前，由著劉嬤嬤攙扶著坐了下來，端起一盞溫茶小抿了口壓壓驚。
慕容擎顯然並不打算和太後繞彎，他大步走進，雙手拍在桌子上，俯身低聲吼道，“你為什麼隱瞞我母妃是自盡的事！”
太後本還端著架子打算試探一二，這時聽見這話，一時間全身就像是泄了力氣，她無力地癱在了椅子上，拿著手帕的那隻手有些顫抖地抬起，“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瞞著我很有意思麼！還是你自己也有自己的私心！”慕容擎本就惱怒於自己被瞞了二十幾年這件事，他一把將桌子上的桌布抽了起來，上頭的湯碗隨著他的動作直接滾落在地。
“哐當——”
碗筷連同著裏頭的湯湯水水滾落在地上，白色的瓷器碎成一片片，湯水混雜在一起流淌開來，而裏頭的美味菜肴則是失去了先前擺在盤上的精美。
“我…”太後頭次見到慕容擎發這麼大的火，急急忙忙開口要解釋，連平日裏的哀家二字都忘了。
“皇家都是這麼自私自利的麼？嗬嗬！”慕容擎不等太後開口便直接冷笑數聲，甩袖離去。
宮外的人紛紛低著頭，雖然心裏極為好奇，但是他們也深諳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這個道理。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母慈子孝這麼多年的皇帝怎麼會突然朝太後發起了火，但是沒人趕去深究。
劉嬤嬤回過神後急忙上前將宮門給關上，掩去了其他人探究地想要往裏看的神情。
“娘娘，你說這。”劉嬤嬤擔憂地站在太後身邊，她自幼跟隨太後，知道帝子雖然不是太後雖生但卻如親生，這時不禁也對他有了些怨懟之情。
“怪不得他，怪不得。”太後用手帕拭去眼角將要留下的淚水，她輕拍了拍劉嬤嬤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從多年前，清蘭皇妃死後，皇帝將這個孩子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繈褓中的嬰兒，遲早會長成在天的飛龍，這件事遲早是遮不住的。
但是她總是多了那麼一絲奢望，奢望著自己能真的成為他的母妃，奢望他不會知道這件事快快樂樂地長大。
太後的雙眼裏滿是淚水，隻要一眨就會落下，她仰著頭不敢眨眼，生怕這淚落下了就停不下來了。
“劉嬤嬤，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我太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