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要拜訪段白的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一些商界政界軍界的大佬。
段任更在意的反倒是少女的長相似乎和那少年頗有些神似,隻不過氣質和性格差距太大,性別更是差地別,段任也就沒再多想。
他柔聲問道:“姑娘,你找段白所為何事?”
少女沒有回答,隻是伸出手指著紙上的“我zha白”,用倔強的目光沉默地注視著他。
段任愕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少女忽然往前踏出一步,將紙張舉起,手指戳著那四個字,用鼻音發出一聲重重的“嗯”,雙眼睜得渾圓,眸光閃爍,仿佛上的星星。
“這......”
段任有些頭疼,這是耍無賴啊,可看著這麼萌的表情,偏又生不了氣。
“嗯!”
少女又往前邁出了一步,指著“我zha白”,氣勢咄咄逼人。
段任後退半步,少女立刻再往前一步,直到將他逼直牆角。
她瞪著眼,舉著紙,神色沒有絲毫柔弱的央求,有的隻是堅定和堅決,那執著的目光像一把銳利的刀割著段任心頭的軟肉。
“唉,你先等等,我打電話問一下段白願不願見你。”
段任無奈地歎了口氣,逃之夭夭般溜進了保安室。
即便少女不,他其實也能猜到原因,來找段白的人隻有四種,無非是求事,拜師,交易或者挑戰,以少女的身份很顯然不會是交易和挑戰,也不像是拜師,那麼隻可能是有事相求。
至於有什麼事相求,以少女貧困的處境,實在有太多的可能性。
按理來,段任身為保安,對於想要見段家族長的人是需要分類處理的,隻有交易才有資格上報段白的秘書,拜師,挑戰和求事都要一律回絕,全部無視。
段任從未違背這個規定,但......
他拒絕不了這個女孩,隻有經曆過大起大落大徹大悟的成熟男人,才會明白那女孩倔強而堅定的眼神,是多麼寶貴而稀有的珍物。
太多人沉浸在浮華的生活迷失自我,太多人沉沒在艱難的人生而喪失自我,唯有那些堅強渡過苦海的倔強之人,才能褪盡鉛華,保有自我。
這樣品質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身上,是難能可貴的,也是極其脆弱的。
段任想幫助她,仿佛對年輕的自己伸出援手般,迫切而渴望。
段任撥通秘書室的電話,但撥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那位精明能幹的秘書不可能網開一麵,她嚴格遵守每一條明文規定,一絲不苟,不近人情。
段任眼裏閃過一絲掙紮,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他剛剛對女孩的是“我打電話問一下段白願不願見你”,他承諾的,是問段白,而不是段白的秘書。
片刻後,他輕歎一聲,眼裏閃過一絲堅定,撥通了某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號碼。
那是段白的手機號碼。
段任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撥通這個號碼,卻沒想到今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破了例。
“嗯?”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他的聲音依然像大山一樣渾厚,可似乎多了一似歲月的痕跡。
段任如鯁在喉,過了半,才低聲呢喃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