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點點頭，不語。
呂婆樓作揖道：“此乃大王洪福，也是大王威震下，使晉國忌憚，不敢與我為敵！”
“嗯……”
苻堅點點頭，看了一眼王猛，又看了看呂婆樓，發現王猛一直沒有開口，就知道他沒有要話的意思。等於是他王猛提出來的意見，結果到了和呂婆樓攤牌讓他領兵出征的時候，王猛就沉默了。苻堅隻好道：“丞相諫言，如今我氐秦東、西、北三麵之敵呈犄角之勢，卻並非鐵板一塊。因為有黃河阻隔，加上東西之間乃我國王城長安，敵不可越，所以宜早布置將之各個擊破。”
呂婆樓點點頭，道：“臣的想法也是如此，況且三股敵人之中，羌族自其首領被我軍斬殺，大將也先也已經喪命，其勢最弱。所以，臣覺得若要對付這三股敵人，就應該先拿羌族開刀！”
王猛笑道：“太尉英明！”
商業互吹了。
呂婆樓笑了笑，然後他用眼角望著王猛淺笑，卻正對著苻堅道：“大王，臣舉薦一人為將，隻領三萬虎威軍，定可為大王掃平羌族！”
王猛聞言臉色一變，他向苻堅覲見，本是想讓呂婆樓領兵，因為呂婆樓有經驗，也善於領兵，但這隻是其一。王猛還有一個想法，那是因為他覺得呂婆樓和師弟之間的矛盾，似乎越來越深刻尖銳，到了他難以控製的地步，所以王猛想趁機把呂婆樓調離都城長安，讓呂婆樓領兵去消滅頑強的羌族，趁機給師弟製造時間和機會治好苻堅，然後回歸東晉。
但是，呂婆樓顯然不是這麼好忽悠的。
雖然呂婆樓事先並不知道王猛的意思，但苻堅和王猛二人關於東征之事，居然把他找來還扯皮了這麼久，已經讓呂婆樓起疑心了，故而呂婆樓出言試探一番。
見到王猛的反應，呂婆樓的心中，已經有所明白。
本來一直沉默的王猛連忙抱拳道：“太尉，因為符黃眉、鄧羌二人，要分別領兵鎮守潼關以及黃河以北，所以眼下朝中並無大將可用。所以，景略方才向大王進諫，希望太尉能領兵東征，太尉以為如何？”
“某以為……”
呂婆樓哈哈一笑，道：“丞相所言甚是！”
王猛鬆了口氣。
但呂婆樓又開口道：“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俗話虎父無犬子，大王，臣年事已高，都可以自稱老夫了，前些時日，犬子還贏了十方擂台，斬殺羌族第一勇士也先，相信大王也有所耳聞！雖然最後，被晉國使者派遣一二戲耍了一番，但那不過是犬子看在晉使所派之人太過年幼，才手下留情的。其實，犬子已經可以領兵出征，為大王分憂了！大王，我氐秦因符生之亂，滿目瘡痍不，且前朝老臣、賢達者死傷眾多，也該是讓這些年輕人曆練成長起來的時候了。所以老臣懇請大王，命犬子掛帥東征。若不勝，老臣願與兒子一同受罰！”
“這……”
王猛啞然。
並不是他這一陣輸給了呂婆樓，而是還年輕的王猛，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老奸巨猾，什麼叫做薑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