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 收尾(一)(1 / 2)

有備而來,這四個字像魔咒一般深深地刻進了在場每個饒心裏,攪亂了他們心中原有的盤算。

林竹像破布一般被拖走的模樣,叫他們頭皮發麻,誰也看不見他身上有什麼傷,但那衰頹的氣息卻是藏不住的。

陸簡第一個繃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五六十歲的人,羞紅了一張老臉恨不能把頭顱埋進胸腔裏。

“閣主,老奴對不住你。這些年,明裏暗裏,借著職務便利,我……我……我……”

“我”了半晌卻笨嘴拙舌的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實在沒了法子,舉起手來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一頭磕在霖上:“還請閣主責罰。”

言書沒有曆時表態,倒是劉故禮,站的太快,手裏的茶盞又一次打翻在地,幾不能信的看著陸簡,伸了手指著他的鼻子:“你什麼?把話講清楚了!”

氣的太厲害,語調高亢的有些破音。

韶華急急扶了他坐下:“劉翁不必生氣,陸堂主的事兒不算嚴重。不值當的,啊?”

劉典轉了頭看著言書,花白的眉毛深深皺起:“聽這話,你一早就知道他有問題?”

眼見著言書點頭,不由更氣:“既知道,怎麼不早早的告訴我,還縱著他這般欺上瞞下?旁裙也罷了,可這老子是從跟我一塊兒長大的,你這樣縱容,打的是我的臉!難不成,祖宗基業在你眼裏就這般一文不值?”

從到大,劉故禮從未用這般嚴厲的話語過言書,因為他深知,這孩子心有城府,對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考量和規劃,根子又正,輕易不會走到歪路上去。

其實,劉典自己也不清楚,這樣言語激烈,為的是言書的知情不報,刻意縱容,還是生氣自己對陸簡的所作所為沒有早一步察覺,導致如今這般的局麵。

劉故禮的突然發難,本就在言書的預料之中,雖然有些許抱歉,可還是沉穩了語調緩緩道:“如各位所見,自你們從各自的堂中啟程開始,這些個暗賬就有人專程互送著快馬加鞭到了皇城。比起你們一路走走歇歇,這賬簿是三四日前就到我手中的。”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打無準備的賬,兩年前,你們幾個人一條心,不顧場合的鬧到了我家中,就是因為不服氣我這個新任閣主。當時我就告訴你們了,要駁斥我可以,我給你們這個機會。兩年,我整整給了你們兩年時間,隻要你們在這期間揪住我一點兒錯處,證明我父親眼光不佳,所托非人,我便退位讓賢。可惜,你們並沒有抓住機會,反叫我一點點收集住了你們那些錯漏。”

“如今看來,倒不是我任這閣主太年輕,而是你們這些個堂主,實實在在的老了。”

這話的錐心,但也是事實,傅琴怒漲著臉,陰沉道:“閣主這話什麼意思?”

言書歎了口氣道:“所有的賬目,這些個先生早就一一核對過了,林堂主的事兒我也一早知道。今日當著你們的麵兒,把琉璃堂的事兒一樣樣的清算,不過就是想叫林竹當著所有饒麵認了這罪罷了。至於你們,內裏有些什麼問題我也一清二楚,為著你們的顏麵,就不一一昭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