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宮淩看著北雲奇,深沉的臉,沒有過多的表情,但疲憊的眼底是欣喜而激動的。
她生了一雙兒子!
他自然不會聽北雲奇的,而是轉身往她的病房走,臨轉身又回頭看了北雲奇一眼,“謝謝。”
能讓傅宮淩說謝的人太少,但北雲奇擔得起這個謝。
他進去時,床上的人還沒醒,淌濕的鬢發還透著她經曆過的痛苦,蒼白的臉滿是血色,眉頭輕輕皺著。
“月醫……”傅宮淩低醇的嗓音,哪怕是疲憊的,也溫柔至極,輕輕握了她的手放到唇邊貼著。
那句‘對不起’說得特別輕,輕得幾乎聽不見,但他已然滿滿的歉意,曾經她摔跤、跌倒,他總是不能第一時間保護,如今她生產,他竟也沒守在床邊,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從今往後,想做個合格的父親。
但傅宮淩知道,她一定會怪他,怨他,他都受著,這是他應該受的,她想怎樣責怪,他都不會說半個‘不’。
北雲奇從外走來,安靜的站在病床幾步遠處,看著傅宮淩疲憊沉重的背影,靜靜的看著她。
這樣對傅宮淩的確殘忍,可不懂珍惜的人,受這點懲罰已經是她的仁慈。
傅宮淩從床邊轉頭,因為他坐在床邊,北雲奇站著,他平視的目光看到了北雲奇手臂上的醫用貼,幾不可聞的蹙了眉。
“她大出血。”看到傅宮淩的眼神,北雲奇低低的開口,“我們三個,同樣的血型。”
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傅宮淩麵前,“所以你該知道了,我為什麼命令你立刻過來……雖然你沒有,也慶幸你沒有。”
最後那一句,傅宮淩擰眉,“什麼叫慶幸?”
北雲奇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沒看到寶寶出生第一秒的可愛,你沒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的樣子,你也沒能在最重要的時刻嗬護她,那是她最脆弱的時候。”北雲奇低沉、平淡,卻又堅定的語氣,“她那樣的性格,生死一線陪著的不是你,你覺得她還會選你麼?”
傅宮淩終於從床邊站起來,心底竟是慌的。
他太清楚自己的不稱職,可沒人能比他更愛。
“月醫是我妻子。”他深冷的音調,鷹隼目光直直盯著北雲奇,那是禁止外來力量與他相爭的警告。
可北雲奇甚至單手別進兜裏,嘴角幾不可聞的勾著,“她是你妻子,可她需要你時,你在別的女人身邊!”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又很清晰。
“傅宮淩……”北雲奇終究是皺了眉,眉宇之間還帶著幾不可聞的後怕和責備,“你永遠想象不出她口鼻都在噴血的樣子,這麼小的一具身體,能流的血都流了,這都是因為你,你傷她至此,還想如何?”
傅宮淩側首,英眉擰得很緊,“我比誰都護她安好……”
“可你沒做到。”北雲奇語氣強硬起來,“你做不到就不值得再給機會!我不允許你再一次一次傷她。”
傅宮淩終於微微眯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