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並沒覺得有多焦急,但還是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快了沒?”
剛說完話,浴室裏卻是男人低低的悶哼。
柒月一愣。
大腦不受控製,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某一種場麵,那樣低啞的悶哼。
動作已經很快,一把將門推開來。
裏邊的兩人倒是鎮定,路歡顏連頭都沒回,隻緊張的對著傅宮淩道歉:“對不起!傅總,我……你沒事吧?”
傅宮淩看了路歡顏一眼,略微擰眉,是真疼,這才低低的一句:“你緊張什麼?”
剛剛她那麼一敲門,嚇得路歡顏都差點把傷口撕了,這會兒傷口已經濕了一片。
傅宮淩一揚手把旁邊的浴巾拿過來蓋到了腿上。
柒月瞥了一眼都不怕路歡顏,還怕她看?
實則,他腿上除了骨折那一處之外,蓋住的那兒傷口是最猙獰的,他不想讓她看到。
路歡顏除了“對不起”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柒月看了看她,想到了下午那道菜的試探,還是炎肖的調查結果,忽然對著路歡顏,“你先出去吧,我給他洗。”
也許她的心理很奇怪,她自己也對付傅宮淩,但她卻不允許其他人暗算,不管路歡顏和戴夢溪有什麼樣的關係,總歸不允許,至少這個時候不。
路歡顏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傅宮淩。
男人卻仰頭,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對著她,“你出去吧,讓她來。”
好心被當做驢肝肺,自然沒人會高興,所以柒月皺了眉。
站了一會兒,她最終是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出了浴室,反手把門也關上了。
力道不大,但也不小,所以傅宮淩在她身後笑了笑,想跟她說話,略微頷首沉聲喊了她:“柒月。”
她聽見了,但是沒搭理,徑直去陽台拿了手機,然後轉身下樓。
聽到臥室的門關上,傅宮淩笑意深了點,對路歡顏一句:“簡單些,別太久了。”
路歡顏點頭,低眉的臉,有那麼些的若有所思。
好半晌,她也沒看傅宮淩的眼,隻是以一個下屬秘書的身份問:“柒小姐應該很喜歡傅總。”
傅宮淩挑眉的同時垂下視線,依舊低低的笑著,“喜歡麼?”
明明她恨不得這輩子都別和他再有瓜葛,是他強硬的把她綁在身邊。
路歡顏點頭,“否則她怎麼會不高興?”
傅宮淩倒是不避諱的“嗯”了一聲,低低的道:“她喜歡跟我使小性子。”
一句簡單的話,在路歡顏聽來,卻帶著說不出的寵溺……
柒月下了樓,桑哲還在那兒,幾乎就沒有挪地方,見她下去,朝她身後看了看。
她說:“他們還沒結束,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或者陪我一會兒也不錯。”
兩人認識了很多年,卻不太熟的人,坐在一起也不算聊得來,隻是盯著客廳裏的屏幕心不在焉。
柒月的手機響起時,她原本隻隨意看了一眼,然後皺了皺眉,又看了時間。
這麼晚,若銘怎麼會打電話?
拿了手機,她走到了窗戶邊才接。
剛接通,傳來的卻是傅奕急急的喊聲:“喂?柒月阿姨!”
柒月已經淡淡的笑起來,“傅奕,怎麼了?”
“幹爸流血了!”傅奕很簡潔的一句,卻讓柒月瞬時擰了眉,“他怎麼了?為什麼流血?”
傅奕也說不清楚,因為他並不認識童冰顏,隻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那個阿姨很生氣。”
桑哲聽不到電話,隻看到了她急匆匆的出門,皺眉站在客廳……
就在半小時前,童冰顏找到了班若銘住處。
孩子們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隻因為能聽到臥室裏的爭吵。
麵對童冰顏的來勢洶洶,班若銘依舊那樣的不疾不徐。
如果沒有料錯,最多兩天,外界一定會得到童氏再也站不起來的消息,這一次是真的滅了,他以為,她是因為童氏徹底敗落而遷怒於他。
然而,童冰顏卻赤紅著眼盯著他,像是積蓄了無數的怨氣,狠狠的質問:“你到底把我兒子弄哪兒去了?”
這話猛地讓班若銘皺起了眉。
早已翻篇過去的事情,為什麼會忽然又提出來?
童冰顏走到他麵前,一下一下的戳著他的胸口:“就算你不喜歡我,那好歹是你兒子,你怎麼會忍心拿去送人?”
班若銘終究是眯起了眼,聲音也冷了下來,“誰告訴了你什麼?”
關於孩子的事,醫院的人誰都不可能說出去,時隔這麼久,她是從哪兒聽來的?
童冰顏笑了笑,“怎麼?怕讓我知道?可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都沒有了,隻要我兒子,你告訴我他在哪,你不要他我要!”
男人冷著臉,淡淡的一句:“我說過,沒了。”
沒了就是沒了,他不可能再有別的說辭。
童冰顏忽然冷笑起來,“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狠,我現在都沒了,沒了童氏,沒了家,你為什麼就不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