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愈發激動的童冰顏從包裏拿了一把水果刀時,班若銘終於擰了眉,唇片冰冷:“你想幹什麼?”
她笑了笑,“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一定要這麼狠,我們同歸於盡,好不好?”
班若銘沒有走過去,臉色卻極度的冷,強硬的命令她:“把刀放下!”
童冰顏又怎麼會聽?反而冷冷的笑著,“你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結局?把我逼到無路可走。”
她微微看向窗外,笑著,“你說如果我死在這兒,你會安生麼?”
班若銘再次沉聲:“把刀放下。”
悠悠的想起了很多,童冰顏隔著距離看他,“你知道我曾經對自己人生的規劃麼?我是童家唯一的千金,哪怕自己不思進取都可以過得令人豔羨,然而看看現在的童冰顏,她都成什麼樣了?像你的囚徒,是月醫眼裏的惡人,是傅宮淩眼裏的瘋子嗬嗬!”
她笑著,手裏的包扔在了地上,手裏隻握著一把水果刀,“這樣的人生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是不是?”
班若銘知道她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從開始到現在,一起的變化,他都清清楚楚。
以往從來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想過,如今一想,對於一個女人,這樣的人生,哪怕隻有三十來歲,也是一種無奈和悲哀,也許,別人早已熬不到現在。
而他也聽明白了,她更可能在他的別墅裏自殺,媒體、社會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她唯一能想到折磨他的方法,也就這麼一個了。
一個女人,要恨他到什麼地步,才會想這樣用命打賭?
片刻,班若銘定定的站在她對麵,道:“被囚被虐的日子都過來了,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懦弱?你不是想見兒子,死了還要怎麼見,是要我把你兒子也送過去麼?”
聽到這裏,童冰顏忽然睜大眼,“你肯讓我見,你肯嗎?”
班若銘略微垂下視線,麵無表情看著她的激動,他可以狠,但沒必要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去死。
正好,他的手機響了,他低眉拿出來看了一眼。
然後抬頭又看了童冰顏,揚了揚手機,道:“你爸爸出事了,相比於討論什麼孩子的問題,你該先去處理這些家事。”
童冰顏盯著他的手機,幾秒後忽然盯著他,“是你,對不對?”
班若銘皺了一下眉,略微的無奈。
“一定是你!”童冰顏提高了音調,“我們家出事這麼久,背後的人就是你,你折磨我還不夠,眼看著童氏徹底死去!”
沒有出手幫忙,的確是他不夠人道,但他有自己的道理,所以班若銘隻是定定的站著,開口:“你要這麼想,我可以不辯解。”
她知道爸爸撐不過這些天,這時候的理智早已不受自己控製,忽然看著他就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恨,隻一句“我要殺了你陪葬!”
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近,童冰顏衝過去的時間,班若銘完全可以躲開。
然而,他隻是皺了一下眉,繼而垂下捏著手機的手臂,定定的站著。
刀鋒刺入的那一瞬間,安靜的空氣裏甚至能聽見刺破皮肉的聲音,那麼清晰。
發覺刀尖真的沒入胸口,童冰顏卻愣住了,鋪天蓋地的恐懼和不可置信席卷而來。
她不敢再動,握著刀柄的手顫抖著,抬頭去看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看著他一張冷漠英俊的臉毫無表情,卻低眉定定的看著她。
班若銘低低的聲音,略微喘息:“你明知道你爸犯了什麼,救童氏就是害你們一家,包括你。”
胸口尖銳的疼痛一點點蔓延,班若銘自己都能感覺身體逐漸無力,額頭的冷汗快速滲出。
他晃了晃,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望著她:“與其童家滅絕,不如用你父親的死,平息這場風波,至少你能活。”他無力的笑了笑,“而你竟想在我麵前自殺麼,嗯?”
童冰顏隻看得到他的薄唇一張一合的說著,那些事在腦子裏閃過,爺爺死前的欲言又止讓她隻覺得腦子幾乎炸開來。
班若銘站不穩了,扶著的手彎下來用手肘撐著桌沿。
童冰顏終於回過神,那樣的恐懼越發無限放大,胸口一陣陣的疼痛。
他曾經折磨她,也曾那樣的辱滅她,卻都不曾覺得這麼的疼。
慌亂的手捂住他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連聲音都是惶恐和顫抖。
“為什麼不躲,你為什麼不躲?”鮮血染了她一手,她怕得哭出聲來,“班若銘,你不能死,你死了兒子沒有爸爸,你死了我怎麼辦……”
男人撐著身體,眼瞼卻微微顫抖,費力的看了天花板,還好,視線沒有完全模糊,但已經看不清她哭得淚流滿麵的臉。
兒子嗎?
班若銘笑了笑,終究是沒能把話說出來。
保姆和傅奕發現房間裏的異樣時,童冰顏已經哭著叫了救護車,跪在男人旁邊不停的讓他不能就這麼走掉。
救護車走了之後,傅奕還看著臥室地上的那攤血發呆,並沒有覺得害怕,他已經在臥室外站了好久。
但他從來不知道幹爸和這個女人還有個兒子嗎?
曾經,讓Cqueen認祖歸宗的是他,這會兒,傅奕莫名其妙的看向了一胞三胎,卻和他和Cqueen長得一點都不像的傅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