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誌撚著胡須笑道:“他才喪心病狂,不趁議和前多拿幾座城,難道盟了誓之後再拿?”
施玉莞然而笑,心氣平和的接著道:“通商五條南越也無不妥,歲幣也好商量,隻一樣,讓咱們一定得退出南越,歸還邊境三重鎮。”
李幺一邊笑一邊看向趙宏誌.
趙宏誌拱拱手幹脆的道:“王爺連下南越三重鎮,南吳的柳大人心情可好得很!南吳趁南越大兵北調,已經奪回了十幾年前被南越攻占的魏家莊一帶,趁火打劫做的好得很。通商五條南吳皇帝已經應下了,歲幣的事,是多了些,我半步沒讓,南吳借著王爺的勢,得了這麼大便宜,怎麼能便宜了他?”
明潛雙手扶著膝蓋處,恭敬的聽著眾人話。
李幺輕鬆的呼了口氣:“通商五條最要緊,有了這個,咱們的底氣就有了。”
“五爺這話極是,照我,別的不,就茶、酒,凡得了咱們揚州茶行、酒行信引,無論行至南吳、南越還是北吳,俱隻可按咱們核定征稅這一條,明年咱們這評茶品酒會,得興盛成什麼樣兒!都不用兩年,明年,咱們揚州城就成了下第一的商都!”俞遠山興奮的臉色泛紅。
李幺笑著沒有答話,商為末流,重兵壓境下,自然無有不可,可商一項,雖不能亡國,卻極能令國富民富,這一樣,也許幾年後,就能得了下公認。
“跟錢大人,王爺脾氣大,打下的城池再拱手相還,不知道得費多少口舌功夫,咱們隻能試試,旁的,半步不讓!”
施玉忙欠身答應。
李幺轉頭看著俞遠山笑道:“吳太後不肯,就先擱著,斷沒有其它都有歲幣,就北吳一家不給的理兒。再,一提北吳,我心裏還不爽快呢。
她若不肯,這盟誓,她家不盟也成,王爺的大軍從南越撤回,正好也有地方用去了,回頭和柳大人商量商量,他家皇上乃嫡長,北吳南吳不宜久分。”
俞遠山高挑著眉毛笑道:“五爺放心,下官知道了,必使他就範!”
“嗯,南吳那邊,手下緩一緩,跟柳大人,我念著他家皇上一份人情,歲幣稍讓一讓,多跟柳大人交好,嗯,他不是號稱雅人,最喜歡通體瑩透的水晶琉璃和極品的茶葉麼,回頭我讓趙五哥各尋些給你,你拿給柳大人,不必我,就是你送的。”
俞遠山用折扇捅了捅趙宏誌笑道:“你好福氣,拿五爺的東西,你做人情。”
“宋大人和錢大人那邊也要如此,宋大人走前,摘星樓就一直給他留著,還有落雁那邊,回頭我讓人交待過去,再尋幾個才情出眾,氣質清越的女伎送過去侍候,隻一樣,一個也不許他贖身帶走,就讓他好好留著這個念想。
錢大人梗直清高,愛民如子,施大人就陪他多去城外走走,巡查鄉間,體訪民情,邀他一同到處走走,還有,他好古書善本,隱士逸人,書,前兒我讓人搜尋了些,回頭給你送去,人,你自己去尋,到鄉下山間清幽之處,安排幾處隱士高人,讓他偶遇,或訪而不遇。”李幺著,自己倒把自己的笑起來。
施玉拱了拱歎息道:“五爺這玲瓏心思,下官佩服得緊。”
“不能走一步想一步,至少要多想兩三步,國家盟誓,再好也不過三五年,皇上雄才大略,年富力強,必定要大展拳腳的。旁的都好,就是人心一樣,是細水慢浸的事兒。從現在起,就得處處留意,該做的都要做起來,居一州不能隻理一州,自己要先站的高遠些才行呢。”李幺慢聲細氣的交待道。
四人急忙起身,長揖到底答應了,李幺笑著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禮,還有什麼事沒有?”
趙宏誌又了兩三件細事,四人一齊站起來,李幺看著俞遠山和施玉笑道:“俞大人和施大人留一留,有件事要麻煩兩位大人。”
趙宏誌和明潛垂手告退出去,俞遠和施玉重又落了座,李幺看著兩人苦笑道:“兩位大人也知道,我和王爺這趟到淮南路,還帶著一群不大不禍事不斷的孩子。”
俞遠山用折扇掩著嘴,忍不住低頭笑起來,前幾滿城就鬧過公主災了。
施玉一邊笑一邊拱手道:“有五爺,還有王爺調教,不過半年一年,也就成器了。”
“要是這麼容易就好了,也不指著真能成什麼器,煩勞兩位,一是秦王,王爺的意思,是想讓他知道些政務艱難,體查體查民間疾苦,這一樣,想請兩位大人幫忙。”
“五爺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