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過來。”李幺示意蘇碧若坐到自己身邊,低聲道:“你當然不用考進士秀才什麼的,可這學要是不上,以後你大了,跟人家話,難道也象現要這樣,你三叔句司馬牛之歎,也要旁人解釋給你聽了,你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蘇碧若絞著手,低著頭不話。
在學裏就是這樣,他們就象這樣話,不幾句話,就得用一句典,她幾乎個個聽不懂……
“你也知道,你三叔,也是個沒學問的。”李幺接著道,聽李幺這麼,蘇碧若嘴角往下挑起,忙又落下,敢三叔沒學問,也就這個二嬸了。
“可好歹,他還能跟人家話,不至於被人家當麵嘲笑。你至少,得學到你三叔那樣。”
蘇碧若咬著嘴擰過了頭。
“不過你現在在學裏,象你現在這樣,我也經曆過,確實難受。我看這樣,咱們偷偷開灶補一補,偷偷兒的,不讓人知道。就是朱翰林吧,他老成謹慎,是個能守得住秘密的。隔要上什麼課,先生大約會問哪些問題,頭晚上,先讓朱翰林幫你過一遍,到第二……”
不等李幺完,蘇碧若兩隻眼睛裏就放出光來,到第二,非得震掉他們的眼珠不可!
李幺看著兩眼放光的蘇碧若,一邊笑一邊和她低低道:“你也要守住秘密啊,連你三叔也不能。”
“好!”蘇碧若興奮的答應一聲,“今就開始麼?”
“嗯,就今開始,一會兒我讓阿紫去找你三叔套套話,問問明學裏要上哪一課。”李幺衝蘇碧若眨了眨眼,蘇碧若咯咯笑起來,旋起裙子,衝李幺曲了曲膝,連蹦帶跳出去了。
張嬤嬤看著蘇碧若連蹦帶跳,愉快雀躍的出了門,失笑出聲,“大姑娘這可真是……這心眼可不隨皇上。”
“要是隨皇上,也不用讓我帶過來了,好在,心地不壞,就是從慣的太厲害,她性子裏隨蘇家那一麵又重,過於暴躁了。好在,隻要心地純良,就不是無可救藥。”李幺連歎帶笑,看著窗外,又微微皺起眉頭,低聲問道:“呂二爺還是酒醉不醒?”
“嗯,昨遵王妃吩咐,酒壇子裏摻了半壇子水,他好象也沒怎麼喝出來,在船上睡了大半,回來又喝酒。”張嬤嬤也皺著眉頭煩惱不已。
李幺站起來,看著窗外出了半神,低聲吩咐道:“請劉姑娘過來話。”
張嬤嬤答應一聲,不大會兒,黑瘦憔悴的劉秀雲進來,落了座,接過杯子慢慢喝著茶,也不抬頭看李幺。
兩人默然相對喝了好大一會兒茶,李幺放下杯子,看著劉秀雲問道:“你,怎麼辦?這樣下去可不行,你有什麼法子沒有?”
劉秀雲攤著雙手道:“我要是有法子,還等到現在?他油鹽不進,就是喝酒,這事,怎麼個勸法?道理他都懂。”
李幺滿臉愁雲的看著劉秀雲,劉秀雲一臉苦惱的看著李幺,兩人呆看了半晌,李幺長長歎了口氣,低聲道:“你給呂華寫封信吧,把呂豐的情形一,讓他來處置。”
劉秀雲呆了好半晌,才看著李幺苦笑問道:“那這個為什麼,也要寫嗎?”
“不用,呂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你隻他現在的情形就行,咱們束手無策。”李幺垂著眼簾道。
劉秀雲長長歎了口氣:“我師父過,這個東西最不講道理、最傷人不過,最好幾輩子都別碰上!”
李幺挑了挑眉梢,看著劉秀雲張了張嘴,卻沒能問出話來,她師父這話,怎麼聽都透著無盡的辛酸。
劉秀雲慢騰騰站起來,又是一聲歎息,垂頭道:“那我去寫信了,還有別的什麼事沒有?”
“沒有,別的事,呂華早就該知道了。”李幺歎著氣站起來,將劉秀雲送到門口,站著發了一會兒呆,猛的搖了搖頭,轉回屋,攤開黃曆,認真的算著蘇子誠行程,再過半個月,他就該回來了。
蘇子誠回來的前兩,北吳、南吳和南越的欽差就進了揚州城,蘇子誠回來那,北吳宋大人等幾個跟著蘇子信、俞遠山等人迎出十幾裏遠,一路接進揚州城,北吳欽差、吳太後的兄長吳侯爺,南吳欽差呂丞相,南越欽差靖安王已經在摘星樓設下了洗風宴,等李幺見到蘇子誠,差不多已經是後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