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淮南路學子的福份。”郭訥為微微躬了躬身子,恭敬道。
李幺看著他笑道:“也是文翰林他們的福份,淮南路人傑地靈,文風極盛,狀元、榜眼、進士不知道出過多少。
吳地雖武力積弱,可文氣一項,乃下之首,這一件,咱們北平確是不能望其項背。
你們幾個在府學求學期間,可不能瞧了揚州學子,不然,隻怕要失了自己家的臉麵了。”
蘇碧若這下子聽明白了,看著蘇子信,低低問道:“你們要去府學念書?去府學?”
“是我們,嫂子了,你也要去。”蘇子信笑道。
蘇碧若聽的一下子睜大眼睛,急忙轉頭看向李幺。
李幺看著她笑道:“你要是不願意去,就不必勉強,畢竟做學問是男人的事,你在家學學針線廚藝,倒比做學問好。”
“我去府學!”蘇碧若瞪著李幺,斷然道。
李幺彎眼笑著,調轉目光看著蘇子信:“皇上的意思,還要你習學些民情政務,這一樣,你就跟著淮南路布政使俞大人和揚州知州施大人一起,出去長長見識。”
李幺著,轉頭看向水砇和郭訥為,“你們兩個要是願意,也可以跟去長長見識。”
“我也去!”蘇碧若不等水砇和郭訥為答話,搶在前頭先叫道。
李幺看著她,歎了口氣,微微蹙眉,仿佛很無奈的點了下頭。
蘇碧若昂著頭,嘴角帶出片濃濃的興奮和得意來。
水砇看看她,再看看李幺,挑起眉毛,見李幺敏感的看向自己,趕緊落下眉毛,壓下笑意,垂下目光喝茶,王妃對付蘇碧若,真是太容易了。
不大會兒,婆子引著俞遠山和施玉進來,李幺介紹幾個人見了麵,吩咐南寧陪著,施玉和俞遠山帶著蘇子信和蘇碧若四人出了莊子,往府學見先生去了。
俞遠山和施玉等處的談判,沒兩就定了下來。
蘇子誠一步一停、不情不願磨蹭著撤出一座城,慢慢騰騰的歇上幾,再磨蹭著撤出一座城,再歇上幾。
直撤得南越上下提著這口氣,一幾封十萬火爭催促遠在揚州的錢大人,錢大人幹脆揪著施玉,坐到城外的莊子裏催促蘇子誠撤軍之事。
施玉苦惱萬分、抱怨連:早就勸你們應下應下,那商約,你們南越又不吃虧,非要一拖再拖!那是北平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從來不肯吃半分虧的,現在讓他生生把咬進嘴裏的肉吐出來,這哪是容易事?
王妃雖一句王爺聽一句,可王妃,憑什麼替你們南越話?······
錢大人被一幾封十萬火急催得滿嘴大泡,思前想後,飛信稟了南越皇帝,尋南越在揚州的大商號借了五萬兩銀子,買了座翡翠觀音送進了李幺的莊子。
果然,沒兩,蘇子誠的大軍就撤回了北平境內,錢大人一口氣鬆下來,總算沒做了國之罪人!
北平、南越戰事一了,一時間真是下太平了。
南越錢大人、北吳宋大人和南吳柳大人大事已了,探訪隱士逸人的出城,喜歡品茶的品著好茶,愛那雅致女伎的,在摘星樓裏快活,隻等著蘇子誠和各家夠身份的欽差趕到揚州城,盟誓世代友好,永不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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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信一行進府學讀了十幾書,雖田夫子對四人極其一視同仁,甚至更嚴格苛刻,可到底府學裏年紀相仿的學子眾多,蘇子信性子柔弱,其實是個極好相處的,郭訥為處處心,隻看著蘇子信高興,水砇溫文儒雅,長袖擅舞,幾個人很快就和眾學子混得極好。
李幺銀子又供得足,府學眾學子打著文會的旗號,蘇子信出銀子,隔不幾就聚會一次,遊玩嬉戲,一時快活無比。
隻蘇碧若苦惱多於快活,她原本就沒怎麼學過什麼經文,請的先生,哪有一個敢管教她的,到現在,不過認識幾個字,最多再照尉後吩咐,學學女四書之類。這女四書還沒學多點呢,現在跟著學經文做文章,這份吃力無法言。
田夫子又不客氣,每課必點她詢問,見她張口結舌,雖念她是個女兒家,沒張口嗬罵抬手打戒板,可滿屋寂靜中滲出的笑意,讓蘇碧若如坐針氈,上了十來,就磨蹭過去尋了李幺,什麼也不肯去府學上學了。
李幺長長短短的歎著氣,半晌才溫和的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蘇碧若苦惱而茫然的看著李幺:“我能有什麼打算?又不是非得上學,我又不考進士,又不用······做什麼。”蘇碧若聲音越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