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檸吩咐宛童給他拿塊幹淨的毛巾給他擦擦臉,青衣男子道了聲謝,放下手中的東西,微微北國身子整理自己的儀容。

這人雖有些窘迫,但內裏卻透著一股不卑不亢不屈不撓的底子。

趙青檸端起一碗冰涼的酸梅湯抿了兩口,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她總覺得這個青衣書生似乎有些熟悉之感,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青衣書生收拾完自己,大大方方的朝著坐在主位上的兩人作個揖,“不知兩位請在下過來所謂何事?”

書生微微低著頭,趙青檸好奇的打量著他,“你抬頭讓我看看。”

青衣書生微微停頓了兩下,略微不安的抬起頭,麵容生的倒是文弱俊秀,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均是一愣。

“恩人。”青衣書生念叨了一聲。

趙青檸迅速收集腦海裏的記憶,這書生......

她想起來了,“你不是當初在無憂城烏府給妻子求藥的秀才!”

當時第一次見烏鵲南的時候,她臨時向烏鵲南討要了冰心丸,給的就是眼前這個青衣書生的妻子,名字好像是叫扶陽。

青衣男子露出驚喜的表情,“正是在下,能再次見到恩人真是太好了。”

趙青檸看了夜瑾一眼,這可有點尷尬了,找人才居然找到之前認識的,問題是這人還見過離風。

“你怎麼在安城?”她記得他當時跟他們介紹的時候的是南國的秀才,如今怎麼跑到北國的竹山書院來了。

扶陽麵露慚愧之色,似有難言之隱,他道:“此事來話長,一年前我按照恩人留下的地址去白狼鎮,附近的人恩人您已經......”

到這裏,他停頓下來,眼神不自覺的飄到坐在趙青檸身側的夜瑾,既然下意識的惶恐的低下了頭。

他抿了抿唇,“他們您在大火中喪生,想不到今日還能在此見到恩人,實在是太好了。”

額......大火中喪生,這估計是夜瑾的手筆,趙青檸微微側目,果不其然,男饒臉上蒙上一層冷峻的陰影。

她訕訕的咳嗽了兩聲,這個扶陽見過她和離風,回頭要是夜瑾為了永絕後患把扶陽給宰了,那可就不妙了。

“我那時逃出來了,後來成親便跟著夫君來到了安城。”她解釋道,也不知這個扶陽認不認識離風,而他來北國的目的又是什麼。

“恩人嫁人了?”扶陽又不自覺的瞥到了夜瑾,他記得當時和趙青檸同行的公子可不是這位。

似是察覺到扶陽疑惑的目光,趙青檸忙介紹道:“這便是我的夫君。”

夜瑾略帶審視的目光投來,扶陽頓覺壓力深重,他硬著頭皮道:“恭喜,恭喜,恩人救我妻兒,成親之時卻不能道賀,扶陽深感愧疚。”

“當時不過舉手之勞,不用如措念,不過你究竟是南國人還是北國人?”趙青檸問道,如果這個人是個危險分子,也不能留在身邊。

扶陽虛歎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在下的父親乃是南國臨城人,母親乃是北國安城人,兩年前內子服下恩人給的冰心丸之後,五月之後便順利生產一女孩,扶陽無用,家中所留之財都已變賣,可吃穿用度都需銀兩,好在母親在安城的遠親願意接濟我們,我便帶著妻兒來此投奔,在城中謀了一份差事勉強度日。”

扶陽的真假,夜瑾自會找人去了解,不過看他文弱老實的樣子,不像是撒謊的人。

“原來如此。”趙青檸看了一眼他剛剛用來演示的道具,“你如今靠什麼來謀生?”

想來他們應是看見他在朗月廳做的事情了,扶陽微微有些尷尬,蒼白的道:“扶陽不會幻術,更非以幻術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