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父皇找兒臣是有何事吩咐兒臣?”行過大禮以後,夏侯臻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問夏侯淵。
夏侯淵並沒有直接跟他說明用意,目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這幾日功課學得如何?”
原來是檢查功課。
夏侯臻緊張之餘又有幾分高興。往日夏侯淵對他的事從來是不聞不問,今日好好的竟然專門召見他,詢問他的功課。這說明他的父皇已經開始關心他了。
可夏侯淵不過是隨口一問,目光一直來回在夏侯景和夏侯臻的身上流轉。
這叔侄二人無論是相貌還是秉性,似乎都十分的相似,若是兩人牽著手在街上閑逛,說他們是父子,絕對沒有人會懷疑。
懷疑的種子漸漸的在夏侯淵的心裏生根發芽,他越看兩人越覺得長得像。
夏侯臻不知道實情,還興致勃勃道:“回父皇,兒臣這幾日背了西照的刑法,律例還有古詞,尉遲老師還誇兒臣聰明,記性好,父皇若是不信,可以隨意考考兒臣。”
然而夏侯淵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夏侯臻的手臂,強行將他拖到夏侯景的跟前。
“父皇……父皇……好疼啊父皇……”夏侯臻被夏侯淵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壞了,小臉慘白。
夏侯景見狀也是心驚不已,忙跪下來求情:“皇兄,臻兒是無辜的,求你不要傷了他。”
夏侯淵怒紅了眼,對著夏侯景低吼:“太子是無辜的?那你呢?你敢說也是無辜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朕一個交代,朕就掐死這個孽種!”
說著,一把卡住夏侯臻的脖子。小孩子細嫩的皮膚上立刻被掐出了一條紅印。
老梁頭驚住,連聲道:“主子息怒,主子息怒,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主子可千萬不能衝動,小心傷著太子。”
夏侯臻嚇得哭了起來,脖子雖然疼卻不敢掙紮,他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父皇好陌生還可怕,好像下一秒真的會殺了他一般。
夏侯景急著解釋道:“皇兄,臣弟已經說了,臣弟絕沒有做過對不起皇兄的事,皇兄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相信臣弟?”
“要朕相信你?”夏侯淵把夏侯臻的臉挨到他的臉旁邊,怒斥道,“這麼明顯的證據擺在眼前,你讓朕怎麼相信你?”
夏侯景道:“叔侄長得相像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事,皇兄你又何必執著於此?難道非要臣弟以死明誌,你才肯相信麼?”
夏侯淵紅著眼沒有說話,但手還掐著夏侯臻的脖子。
“好!”夏侯景見夏侯臻在他的手下已經開始麵色發紅,憋得喘不過氣來,當機立斷道,“隻要皇兄你放了臻兒,臣弟可以即刻死在你麵前!”
“為了太子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你還說他不是你的孽子!”夏侯淵一腳踢向夏侯景,將他踹翻在地,嘴裏不停道,“朕知道你也喜歡寐兒,你們有很多事瞞著朕,不過朕念在你我的兄弟之情上不跟你計較。這麼多年朕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背著朕做出這種亂倫之事?為什麼?為什麼!”
“我沒有!”夏侯景連命都可以豁出去,自然也不顧及君臣禮數了,他一把抓住夏侯淵的手,硬生生把夏侯臻從他掌心搶過來,遞給一旁的老梁頭。老梁頭見夏侯臻已經昏死過去,忙幫他掐人中,給他輸真氣,這才把夏侯臻救醒了。
“你!你這是要造反麼?”夏侯淵瞪著眼睛看著夏侯景,從小到大這個弟弟都對他十分的順從,像這樣忤逆的舉動還是頭一次。
“臣弟不敢!”夏侯景深深了吸一口氣道,“皇兄,臣弟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也從來沒有想過造反,我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這麼多年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朕不信……朕不信……”夏侯淵整個人顯得有些混亂。
“臻兒真的是你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一點就殺了你的親生兒子!”夏侯景恨不能將他喊醒,“皇兄,你造的孽夠多的了,難道你想把自己唯一的兒子也葬送了?”
“兒子……朕的兒子……”夏侯淵抱著頭,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誰說的話才是真的,他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禦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猛地踹開,一個身影緩緩走進來,語氣冷若冰霜:“夏侯淵,這一輩子你到底相信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