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刷刷地就流下,很不顧形象。
“娘娘。”
如月也揉著眼睛,站在旁邊看著一直嚎啕大哭。
“哎呀,哭喪一般,我不是好好的麼?還有,小采采啊,你的鼻涕可別趁機蹭在我衣服上啊,很貴的。”
褚月鼻子一努,假裝不開心。
是啊,現在是貧民老百姓了,這衣服也都是姐妹們自己一針一線做出來的,可不比以往在皇宮裏穿金戴銀的。
雖是打趣,可是褚月的眼睛早就盯上了朝自己走來的甲子。
她懷裏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那小子圓嘟嘟的小臉,小嘴紅潤,嘟囔著,甚是可愛。
眉宇間,似乎和殷青鉞更像一些,隱約可以看見它眉宇間的霸氣。
“小小冥。”
褚月興奮地伸手過去,手在孩子的臉上磨蹭,惹地小不點一個勁地咯咯笑。
“娘娘,你可以抱一抱的。”
甲子眼中帶笑,看著褚月將孩子攬在懷裏。
小家夥像是知道媽媽在抱自己般,笑得更加歡樂,手舞足蹈地抖著雙手,肉呼呼的。
“小姐真的不打算回去嗎?就算是為了小皇子也好啊。”
秋千上,褚月抬頭看著月色,勉強笑著,“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發覺自己已經不愛他了。”
低眉,采兒看著不遠處的水色,聲音嘶啞,“那小姐打算怎麼辦呢?”
“當然是搶奪孩子的撫養權啊,這孩子是我生的,憑什麼給他!”
嘴巴一努,褚月眼珠子轉地飛快,忽然起身。
“好了,早點睡吧,明日就隨你們回去。”
采兒點點頭,看褚月拿表情,似乎是要和皇上大談條件了,她歎了口氣,手不自覺撫摸上自己的小腹。
一個月了,還有九個月,她也會成為母親。
翌日,采兒甲子和如月都十分慵懶地醒來,像是睡了很漫長的一個大覺般,知道日上三竿。
“糟了,皇子不見了!”
裏三層外三層,最後她們三個徹底懵了,悠然穀一夜間空空如也,而褚月早就帶著孩子逃跑了!
繁華的朱雀街,人聲鼎沸,叫賣不斷。
一座三層的高樓上,一個一身青衣的男子悠閑地搖著折扇,眯縫著眼睛看著樓下一個女子。
“那啥,我可是拖家帶口的啊,你就不能收留麼?”
褚月苦苦哀求著,在一扇朱門前賴著不走,隻是門前的老鴇十分不樂意,豆大的美人痣微微動輒,十分不滿地就想要喊打手。
“說了你這兩位姑娘姿色不錯,可是你還帶著個拖油瓶,那怎麼行?怎麼接客?”
老鴇冷哼一聲,那顆無比巨大的美人痣也跟著動了一動,不覺手中帕子一甩,扭著豐臀連帶了一個響屁。
當真是巨臭無比!
“少主……”
無悅和無兮幾乎快要臉抽了,這已經是她們坑門拐騙的第十三家青樓了,褚月假裝賣身,並把她們也賣了,但往往青樓隻會要無悅和無兮兩個。
她們武功又好,等錢到手了,就趕緊金蟬脫殼。
如此,幾人已從翼國的大城池騙到了小城池。
自上次後,翼淩賀與花逐浪被斬殺,翼國有無心揭竿起義,取而代之。而殷青鉞則一舉將雪國吞並,將自己的版圖再一次擴大。
如今天下隻剩翼、冥兩國。
可這兩國的皇帝,一個是褚月的親哥哥,一個是她的丈夫。
但偏偏如此,她卻還要在街上坑蒙拐騙。
這實在讓無悅無兮百思不得其解,她們有手有腳的,也不至於而死,可是……
當褚月再次成功,抱著孩子蹦躂著就要轉入街巷的胡同時,卻被迎麵一堵胸牆攔截住。
抬頭,嘴巴哆嗦個不停。可是孩子卻被男人身後的人一把奪走,自己也被男人直接扛起。
身子被翻轉著,被逼迫頭在下,腦子瞬間感覺血液倒流,褚月不悅地死命拍打那個男人的後背。
男人也不怒,隻是大手在褚月的屁股上重重拍打了幾下。
“殷青鉞!你混蛋!流氓!我咒你上茅房便秘,屁股生痔瘡!”
被五花大綁之後,褚月仍舊不老實,這已經是第一百六十九次了,褚月被這麼抓住。
烏木八角椅子上,殷青鉞眯縫著眼睛,看著她苦苦掙紮。
“不是朕非德如此,而是你為何就不聽解釋呢?為何不隨朕一起回宮?你還要逃到什麼時候?這樣很好玩?”
一連串的問題狂轟濫炸,隻是褚月心裏有氣,她是不會那麼容易原諒這個男人的,如今喊她回去,也隻是因為小小冥的關係吧。
頭一撇,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我不想回去,如果你隻是為了要孩子,那也行,十座城池,你給,我就把肉肉給你!”
褚月是料定殷青鉞不會答應的,“若這個條件你不肯的話,那以後就別再來打我肉肉的注意。”
說道這裏,褚月的眼裏已有了凶意。
母豹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是不怕死的。
“嗬嗬,是這樣麼?那好,朕答應了。”
殷青鉞也料定,褚月沒了孩子便會妥協,跟他回宮。
四年後
“媽咪,當年為何要丟掉我?”一間不大的房間,裝飾極為奢華,這裏便是翼國最大的青樓,禦茗樓。
而此時,店老鴇正在招呼一位極其重要的貴賓。
而這貴賓,隻有四歲,還是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不過確實冥國頑劣不堪,獨霸一方的太子。
小太子看著搖著團扇,很是欠扁模樣數著金元寶的褚月,臉上早就不滿。
已經是第四十七便了,褚月已經輕點小太子送來的金元寶第四十七便了。
“媽咪,如何?”
前些日子是褚月跟小冥冥說的,隻要帶著五萬兩黃金來,她就跟著他回宮。
小太子立馬心潮澎湃,可是今日看自己老媽那貪財的模樣,哪裏舍得跟他回去啊。
看來是要變卦。
“不對,不對。”
褚月清點著,直搖頭。
“有什麼不對嘛,全是太監們算的,不會錯的嘛。”
小太子不服氣地嘟囔著嘴,奶聲奶氣就要湊過來。
“今日算錢的速度有些遲緩,不對,清點完一次居然耗時半盞茶功夫,不對不對。”
褚月嘿嘿笑著,看著小太子早就黑了臉,不禁又訕笑起來。
“矮油,寶寶,你皇帝死爹爹給了你媽咪城池十座,黃金萬兩買你,所以,偶就打八折成交啦。”褚月一臉淫笑,拍拍胸膛。然後一揮手,將點算好的黃金悉數收下。
“可是媽咪,父皇讓我來拆你招牌,帶你回宮。”小太子怕怕,小嘴嘟囔,很是不屑。
褚月蹙眉,嘴角微微抽搐,就算親父子也要明算賬,“寶寶,那你告訴媽咪,是在店裏做鴨頭牌好?還是在那個金絲籠裏當太子好?”
威逼利誘,褚月!你居然慫恿我兒子做鴨?
躲在暗處的殷青鉞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暴躁竄了出來。
“林靜雪,你不要太過分,今日是十五,說好你要回家的。”
本是暴怒的臉,在衝進房間打斷母子二人的談話後,又變得委屈起來。
“行,那再給我一萬兩。買這塊肉。”
呲牙笑著,褚月緩緩指了指微微隆起的小腹。
※ ※※
傳說翼國的第十代皇帝,在前兩位皇後死後,便再未立後。王朝鞏固的五年後,大赦天下,並遣散後宮。
民間更有佳話,說孝德皇後其實並未死,而是在民間劫富濟貧,而冥皇就如平常百姓家一般,每逢初一十五出宮,必和佳人相約。
純在十年,冥皇為先鬱皇後大修陵墓,葬於東陵,並追風其妹鬱唯嫣為皇貴妃,同葬於東陵貴妃陵。
純在二十年,天啟一年,新皇登基,翼國迎來自己的第十一代皇帝。
據說太上皇離宮,與太皇太後林靜雪端氏逍遙隱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