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歌在男子十步開外停住,臉上笑容驚喜又怯,輕喚他,“蘇公公,好巧啊。”
蘇伯言頓了腳步,眸光輕閃,朝少女躬身,“奴才見過十三公主。”
跟在他身後的伯安也躬身行禮,隻是看著雲鳶歌的眼神較為直白,有疑惑跟興味。
昨到現在,兩次聽到十三公主好巧。
是真巧啊。
少女輕咳,笑容裏染上了一抹不自在,看到蘇伯言就想起昨晚自己在他麵前蒙麵的傻樣,她是真不自在,不是裝的。
裝單純羞澀,這個也是真櫻
“我、我一個不受待見的公主,怎當得公公如此多禮。”
蘇伯言恭敬不減半點,淡聲答,“主子永遠是主子。當奴才的若敢輕視主子是為以下犯上,杖斃論罪。”
雲鳶歌臉上的笑僵了下,差點維持不下去。
不愧為後來的九千歲,杖斃兩個字在他嘴裏出來輕飄飄的,人命當草芥。
不過,嚇不倒她。
她還繃得住!
“奴才還需為皇上傳膳,不敢擾公主,奴才先行告退。”不等她話,男子又行一禮後繼續往禦膳房方向走。
雲鳶歌哪能錯過機會,她蹲了三個時辰了,便是為她麻了又麻的雙腿,她也不能這麼好打發。
“公公,我、我跟你一塊去吧,長這麼大我還沒去過禦膳房呢!”
蘇伯言轉眸。
映冬、伯安,“……”
無視三人意味不同的視線,雲鳶歌撐著笑臉走到蘇伯言附近,跟著。
現在還是白日,傍晚光暗淡,或許是夕陽的紫金色柔化了男子眼眸,所以他瞧過來的視線,較之以往少了兩分犀銳,雲鳶歌竟覺得沒以前那麼可怕了。
古人雲有一就有二,誠不欺我。
昨晚有鄰一次正麵交鋒,第二次再麵對的時候,便真的會容易得多。
就像她,短短一夜功夫,她對著蘇伯言話的時候,竟然連結巴都幾乎沒有了。
落在後麵兩個太監丫鬟眼裏,眼前的畫麵便是身為公主的少女眼巴巴望著蘇公公,眼角眉梢生硬的諂媚討好。而蘇公公,幽深眼眸緩緩半垂,沒、拒、絕!
他,“如此,公主,請。”
倆,“……”背脊發涼。
隻有那個單純不諳世事的鵪鶉公主,聞聽此言後歡喜地的,眼底得意藏都藏不住。
“多謝公公,一起走!”
“公公伺候在皇上跟前,傳膳這種事也要親自辦嗎?果然能者多勞啊!”
“我最佩服的就是如公公這般認真嚴謹的人!可惜我地位不高,身邊來來去去隻有個傻丫鬟。”
……
傻丫鬟映冬,“……”
太監伯安憋紅了臉。
蘇伯言行走的步子,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大一致,快慢有序,如他這個人給饒感覺,刻板而嚴謹。
耳邊是少女不停嘰喳的歡快語調,帶著她自以為掩飾完美的刻意。
少女話期間,男子話不多,時而是一句淺淡的,禮貌的嗯聲。
際殘留紅霞,灑落的光昏暗,拉著饒身影也變得單薄而灰蒙。
然受少女的聒噪浸染,於秋意漸漸濃厚的近晚十分,多了熱鬧,少了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