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少見多怪。整個京城也就穆念晴的刁蠻能跟我比肩。”
雲鳶歌靜靜看著十二公主不話,跟人比刁蠻,敢情你還很得意。
雲鳶容翻了她一個白眼,漫不經心,“她踹的那個,叫穆宛煙,榮安侯府四姐,庶出的。這種場麵在宮裏比比皆是,你看得還不夠多?值得你大驚怪,出息。”
“榮安侯府四姐?”雲鳶歌本來已經把腦袋縮回來了,聽了這話又往那邊多看了幾眼。
倒在地上的人已經掙紮著踉踉蹌蹌爬起,低頭縮肩,那種卑怯畏縮的姿態,一看就是常年遭受不公平對待。且整個人看起來瘦瘦的,穿的衣裳也灰撲撲,看著跟丫鬟沒什麼兩樣。
不怪她眼拙。
“有什麼好看的?你莫不是對人同情上了?”
“不是。”雲鳶歌扭頭,對上雲鳶容,一臉感激,“我突然覺得十二姐姐你是個有人情味的大好人,從到大你沒揍過我。”
“……”雲鳶容麵容抽了下,又抽了下,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有人情味?大好人?
哈哈。
笑話。
雲鳶容扭頭假寐,掩蓋臉上的不自在。
見狀雲鳶歌並未多什麼,揚唇笑了笑。
那番話她是真沒有別的意思,也是見著了穆四姐的遭遇,才發現自己比之算是好的了。
頭上那麼多姐姐,各自平日裏大爭端無數,但是真的沒有哪個姐姐對她動過粗。
當然,不排除她們不屑,畢竟自己是個全無威脅的透明,不會觸動她們任何利益。
回宮,下轎,雲鳶歌先往司禮監跑,連離風殿都沒顧上回。
“去哪啊?你寢宮在這邊!”
“今兒一大早就被你拉出去了,我都沒來得及跟蘇伯言一聲,我怕他有事找我找不著,先去跟他聲我回來了。”
“他是你什麼人啊出宮回宮還得跟他報備?誰才是主子啊?”雲鳶容恨鐵不成鋼。
整個皇室,雲十三最丟公主的臉!
氣完了雲鳶容又往女子消失方向看去,隱約覺得不太對味。
雲十三這做派,咋跟媳婦事事要向相公報行蹤似的?
“……”雲鳶容狠狠打了個哆嗦,嚇得趕緊回寢殿睡覺。
不然還能怎麼著。
她也不敢得罪蘇伯言。
兩人是晌午後出宮的,來回一趟花了兩個多時辰,眼下正是申時末,距司禮監散值隻剩不到半個時辰。
雲鳶歌一路急跑,就怕錯過了時間蘇伯言已經不在司禮監,那今恐怕一都見不著他了。
四體不勤的公主,跑到司禮監時整個人氣喘籲籲,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好在,裏頭還有人在辦公。
雲鳶歌很欣慰,她沒來晚。
緩了一會,等氣息逐漸平和下來,人才悄摸摸走到辦公署窗戶下,往裏偷窺,看看蘇伯言坐在哪個位置。
剛從窗台下探出腦袋,就對上了男子深若黑潭的眼眸,淡淡的,沒有波瀾的,像靜置的黑色琥珀,好看。
雲鳶歌眨巴眨巴眼,用氣音喚他,“蘇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