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言跟雲鳶歌相視,笑道,“先吃飯吧,伯玉跟唐邵公子從沂河北一路行船,舟車勞頓,應是幾沒好好吃上一頓飯了。”
唐邵,“蘇當家跟夫人客氣了,唐某受寵若驚。”
幾人寒暄一番,移步偏廳。
期間伯玉少言,隻淡笑走在最後。
這種場合,任憑映冬跟伯安想撕了他的心都有了,麵上還得笑吟吟的招呼客人,順便跟伯玉表現一番同僚情深。
這頓飯大概是映冬跟伯安有史以來最難熬的,在怒火燒心之下,再香的菜也得打折扣。
席間眾人之間的談話很隨意,並不多過問其他,以致於這個上門的貴客是什麼底細,暫時打探不出來。
隻知他是沂河富戶唐家長子,此次過來是受家中長輩吩咐,過來跟蘇府談生意,順便曆練曆練。
不過唐邵也是個奇人,又或者是在來的路上伯玉那家夥已經提前跟他過府上情況,所以看到他們家主仆同桌吃飯,唐邵一點也沒露出驚訝來。
好容易挨到飯後,映冬跟伯安屏息待命,隻等主子爺跟夫人一聲退下,他們立即出去半路伏擊王鞍伯玉。
品了一杯茶水,閑話幾句消消食後,蘇伯言開口吩咐,“色不早了,映冬,你帶唐公子去客房歇息,伯安,你去後廚吩咐熱水給唐公子稍作梳洗。都退下吧。”
映冬、伯安憤憤看向伯玉,這貨什麼都不用做,對比起來忒氣人!
伯玉吹著眸子,泰然自若將杯裏剩下的茶水慢慢喝光,不緊不慢的動作,惹得映冬跟伯安兩人眼睛噴火。
提上照明燈籠,領著唐邵往客院去的路上,映冬腦子裏都是待會回別院後怎麼修理伯玉那個王八羔子。
“映冬姑娘在想什麼心不在焉?還是唐某有哪裏做得不對,得罪姑娘了以致於讓姑娘不想搭理?”身後,男子聲音傳來,帶著揶揄笑意。
映冬回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公子常這樣跟丫鬟開玩笑?”
“映冬姑娘何出此言?”唐邵訝道。
“聽你來半點不見滯澀,想來是常這樣的話,這可不好,容易引起丫鬟誤會。”
唐邵,“……”片刻後失笑,“唐某讓映冬姑娘誤會了?”
映冬擺手,“那倒沒有,我知唐公子不會故意引我誤會。”
“為何?”
“為何?伯玉在路上既然時常跟你提起我和伯安,那他難道沒跟你過,我的拳頭有多硬?”
話間,兩人正好走到客院大門,在門邊立著幾塊石墩。
映冬走過去一拳打在當中一石墩上,清晰的碎裂聲傳來,哢嚓……擦哢……
映冬吹吹拳頭,扭頭朝唐邵笑了下,帶人繼續往裏走。
唐邵,“……”
房中點上油燈,鋪上被褥,女子一聲告退後離開。
片刻後,房內響起輕輕的笑聲,由低至高,最後笑不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