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夙幹咳兩聲,心底覺得好笑,又豁然愣住。
笑?
他以為這十年來,他早已忘了什麼叫笑!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楚歌,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底部有著奪目的光華蠢蠢欲動。
這女人……
卻聽楚戰突然道:“好!我可以同意你繼續以往的生活不變。可前提是你必須展現出足夠強大的戰鬥力,讓我認可在這個亂世你有自保的能力。”
“爹要我如何證明?”
楚戰一指燕夙道:“打敗他的手下!”
楚歌瞟了燕夙一眼:“十層內力對先天之境?”
“做不到嗎?”楚戰哼道,“那就別想你那些什麼戰鬥力了,專心培育生產力吧!”
“不過也不是做不到!”楚歌自信地道,“隻不過我們隻是切磋,為避免傷亡,我覺得可以在我和那人的身後縫上布帛,率先扯下對方布帛的人算贏,爹覺得如何?”
楚戰想了想,自己此舉不過隻是想讓楚歌知難而退,要是她因此受傷,那就得不償失了。他點點頭,表示同意。
“比試定在三日後午時,演武堂!”
“一言為定!”
燕夙:“……”
啊喂,你們用的好像是我的人吧,問、過、我、了、嗎?
……
夜沉如水,昏黃的燭火隨著初春微涼的風跳躍閃爍。
楚歌抬起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咧開嘴滿足地長長舒了口氣……
兩日已過,終於完成了!
掂了掂手中顏色各異的圓球狀物什,楚歌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用這普通的爐鼎煉製出來的軍火,果然還是比浮屠鼎煉出來的差了不止一點兩點。
隻是,她的歸元功明明已經突破了第四層,為什麼浮屠鼎還是遲遲沒有出現呢?
要知道,前世天如歌那一手天上有地上無的軍火可都是浮屠鼎的功勞,要不然她軍火女王的名頭從哪來?難道說重活一世,連歸元功和浮屠鼎都產生了異變嗎?
楚歌迷惑了。
耳邊有什麼異動的聲音。
她迅速地素手一翻,將身旁的一切都收入乾坤袋中,這才陰惻惻地開口道:“不知戰王殿下這麼晚了還跑到我的房間來,究竟有何貴幹?”
“十年前,有人敢,這麼說話,跟我,”燕夙咬咬牙:“早就,撕碎了!”鬼才要告訴這個死女人,他是來提醒她明天要小心的!
切!說的好像他是閻羅王一樣!
楚歌毫不顧忌地冷嘲熱諷,“好漢不提當年勇!你也說了那是十年前,那麼現在呢?”
燕夙的眸光黯淡了一秒,突然欺身上前。
他到底曾是輪轉境的高手,即便現在隻有十層內力,可畢竟十多年的武學閱曆和積累都在那裏,速度自然比楚歌快了不止一倍兩倍。
楚歌幾乎連側身躲避的動作都還沒能完成,燕夙高大的身形就已經在眼中無限放大開來。
她的眼瞳猛地縮了一下,卻又瞬間恢複如初,應變能力之快之冷靜都讓飽經戰火的燕夙在心底稱讚了一番。
他的臉靠得很近,幾乎與她肌膚相貼。楚歌不明白他這突然的發難究竟是為了什麼,現在的她隻知道,他的氣息帶著濃鬱的雄性荷爾蒙就這麼突兀地撲麵而來。
那熾烈而溫潤的呼吸,哪裏還是什麼二氧化碳,分明就是一團TNT,遇熱就炸,將她毫無遮掩的容顏轟炸得潰不成軍。
臉一下紅到了耳根。
楚歌磨著牙扭過頭去,暗歎果然是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看著這白天裏還那麼不可一世的家夥如此失態,燕夙竟詭異地有些得意。將前來的初衷徹底拋諸腦後,心緒根本來不及飛轉,他的身體已經先行一步做出了動作。
他伸出一隻手扶著牆,將楚歌圈禁在自己和牆壁之間,淡淡地道:“女人,果然,隻是女人,看到男人,臉紅,會!”
呦!
戰王殿下,這是要壁咚她?
隱在暗處的風雲十二騎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還是他們高冷寡言又冷酷鐵血的殿下麼?
丟錢丟命,不能丟了逼格!
楚歌在心底惡狠狠地揮了揮小拳頭,扭過頭,換上得體又高貴的微笑,道:“男人果然隻是男人,看到美人都會動心!”
美人?動心?
風雲十二騎齊齊腳下一滑,燕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還敢不敢再自戀一點?他見過的美人可比她吃過的鹽都多。
“女人,自戀,太過,”燕夙目光如電,“通常,沒有,好歸宿!”
聳聳肩,楚歌不以為意:“男人自負太過,通常也沒有什麼好人緣。”
燕夙挑眉,眼神幽深的就像漩渦:“女人,強勢,沒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