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夙滿意地躬身謝恩。
燕齊冷笑森然,磨著一口白牙對燕夙道喜:“四哥果然不愧是四哥啊!即便過了這麼多年,父皇還是對你如此恩寵有加!甚至連三哥苦心經營多年的冥衣衛都隨隨便便給了你,隻是,不知道如今的四哥還有多少能力能夠駕馭一軍呢?”
言外之意,若不是有燕淩承的恩寵和偏愛,你燕夙還指不定不如我們呢?
這個白癡!
燕烈怒其不爭地咬了咬牙。
燕齊他難道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發現,燕睿所謂的嘩變,從始至終冥衣衛都未曾調動過一兵一卒嗎?而能夠讓冥衣衛分毫不動的人,這上京中,永遠隻有一個人!
此時此刻,燕烈才將這一夜所有的一切都串聯起來。
他還在竭力保持著那端莊雍容的太子姿態,即便知道自己和燕齊,甚至剛剛落入囹圄的燕睿,都不過隻是他們的父皇用來給燕夙鋪路的石子。
是啊!這上京中的一切又有什麼能夠逃過父皇的眼線?更何況還是一國親王的異動!
父皇啊父皇,燕夙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們就不是嗎?
你用老三的铩羽和一輩子來成就你最心愛的四兒子,那麼下一步,你要瞄準的對象和墊腳石又會是我和老七中的哪一個呢?
也許隻有在這一刻,燕烈才真正明白了過來,為什麼在過去的十年裏,燕淩承會收斂鋒芒,幹脆放任自己的三個兒子鬥得你死我活,也從不幹預。
他需要那種平衡來維係自己的帝王之位,也更需要那種平衡來成就他最愛的兒子的上位之路!
此時此刻,燕烈心中,仿佛酸水和苦膽一同爆湧,卻根本壓製不住那一瞬間如火山噴發一般的憤怒。
就在這時,有人小步快趨朝著他疾走過來。
燕烈皺了下眉,不知道為何自己府上的幕僚長官,會突然間這麼麵色蒼白而急切地看著自己。
太子府的幕僚長官幾乎像是旋風一般掠到燕烈的身側,他根本來不及換氣,便已經氣喘籲籲地對著燕烈附耳了幾句。
緊接著,還未走散的眾人便看到,向來英明神武完美如神的太子殿下,噗地一聲噴出一口濁血來。他高大的身形搖晃了幾下,咕嚕咕嚕地從勤政殿外的九重龍台上滾了下來。
眾人大驚失色,燕夙卻緩緩仰起頭看了看勤政殿上方的天空。
此時,天已大亮,蔚藍的天空上萬裏無雲,通透得就像一麵碩大的明鏡。
江山,風光正好。
這還隻是個開始。
……
上京戰王府。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了。”步清揚微笑著說道。
偌大的庭院中,燕夙仰躺在軟榻之上,目光空洞而無神地死死盯著眼前櫻花飄落的斷橋。
聽到步清揚的話,他側過臉大發慈悲地賞賜給步清揚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道:“大家都那麼熟了,那種套路就別再走了好嗎?”他頓了下,表情就像一個別扭的大男孩,“我討厭那些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