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十二騎恭敬地答了聲“是”,心頭卻齊齊一顫。
殿下這是……終於要和晉家撕破臉了?
為了……她麼?
嘎吱……
房門打開,又很快關上。
燕夙小心翼翼地將楚歌放在床上,卻並不流連,隻是轉身取出了牆上暗閣中不知私藏了多少年的酒。
他尋出兩盞琉璃杯,斟滿美酒。修長的手指在酒香中穿梭不定,就連倒酒的動作都優雅得像個中世紀歐洲身著燕尾禮服的高貴公爵。
“裝睡可不是你的風格,既然醒了,不妨起來喝一杯吧!”他徑自端起自己麵前的那一杯自斟自飲,燭光將他的背影映上牆壁,寂寞得就像一個蹉跎的老者。
床上,楚歌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藏了十八年的酒,要不要嚐嚐?”燕夙又問。
“不了。”楚歌淡淡地回,“我酒品不好,酒量也不行,怕嚇著你。”
燕夙背對著楚歌而坐,楚歌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這一刻,這二人誰也不看誰,說出來的話,也像是白開水一般平淡無奇,任誰都猜不出這兩人半天前還是一對情侶。
空氣有些尷尬地膠著。
楚歌的胸腔憋悶得發慌,卻聽燕夙突然道:“為什麼要對劉縉雲出手?”
“那你呢?”楚歌忽然笑了,眼底卻已經莫名地有了淚花,“為什麼要對安鞅出手?”
話落,一片寂靜。
偌大的房間裏,甚至聽得到兩人沉穩的呼吸和心跳聲,卻沒有一個人再說一個字。
這樣的尷尬不知持續了多久,突然,燕夙猛地仰頭灌下了一杯酒,他豁然起立,眼眸是楚歌從未見過的黑暗幽深。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徑自坐在床邊,鐵鉗一般的大手牢牢地鎖定在楚歌的脖頸兩側。
四目相接,當那雙黑曜石對上經久不歇的黑色流光,電光火石的爆裂中,楚歌看到他精致的臉龐急速放大,然後他緊緊抿住的唇線,發泄地凶狠地仿佛撕咬一般穩穩叼住了她嫣紅的雙唇。
唔……
楚歌悶哼一聲,瞪大了眼,口腔中有什麼迷醉的醇香和著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氣彌漫過來。
那沉寂了十八年的醇香好像連香味都自帶酒精,一瞬間,將她所有的神誌防火牆都打擊得體無完膚。
她瘋狂地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肩膀,一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近乎癲狂地發起反攻,攫取著從他口中度來的空氣。
終於得到了回應的燕夙眼眶莫名地發燙發紅,他渾身的肌肉一瞬間糾結成團,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似乎都朝著那禁地集中過去。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蓄勢待發,卻因為是她,強自按下了那份心底難忍的衝動。
趁著神誌最後的一分清醒,燕夙趕緊推開她。
此時此刻,兩人都帶了些難掩的微醺。
他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敢去看她微紅而欲哭的臉龐,深怕自己緊繃的最後一道防線從此失控,那傷了的,就是她了。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