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燕夙有些失落地放開她,食指挑起楚歌的下巴,苦澀地道:“楚歌,我覺得我愛上你了,可你現在卻要離開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楚歌的瞳孔猛地一縮,他黑曜石般的雙眸真誠而火熱,像是期待著她的回答,可她卻隻能緩緩地將自己的下巴挪開他火熱的手指。
一瞬間,燕夙高大的身形僵硬了起來。
他苦笑著站起身來,步伐有些踉蹌地坐回背對著她的酒桌上,道:“你……就這麼想回到你那心愛的安鞅身邊去嗎?即便我這麼認真地對你坦誠一切?”
楚歌突然揚高了聲調,“安鞅他是我弟弟!”
“你當他是弟弟,他可未必當你是姐姐!”燕夙冷哼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有些氣急敗壞地站起來,背對著她,繼續道,“天知道,我今晚怎麼會鬼迷了心竅跑到天兵閣門口,這才看到他緊緊地拉著你的手。我是個男人,他那種表情、神態、包括……包括他拉著你手的手法,這一切我都再清楚不過了,他分明就是對你有意思!想趁我不在闖空門!王八蛋!居然敢宵想我的女人,就算我們正在吵架冷戰,那你也是我的人,那個臭小子他想都不要想!”
他絮絮叨叨地說,楚歌癡癡呆呆地聽。
這一刻的燕夙,就像一個為了黃瓜到底是一斤五毛還是六毛而不停地與小販討價還價的囉嗦老頭。他說出來的話惡狠狠的,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極其順耳。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是同類。
喜歡隱藏,就像螃蟹一樣,將柔軟的內心包裹在堅硬的外殼之下。比如他莫名其妙地對安鞅出手,比如她氣急發狂地想要擊殺劉縉雲,這一切毫無緣由,卻又順理成章,是他們之間獨有的相處模式。
是否這一切也可以稱作是愛?
楚歌不清楚。她隻知道,現在的自己瘋狂地想要緊緊抱住他,而這還隻是在與他說分手的半天之後。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歎息聲無奈而楚索。
燕夙皺了皺眉,回過身來,卻並不看她,隻道:“如果你覺得待在這裏讓你很難受的話,你隨時可以走人,不用勉強自己。”
楚歌坐起身來,斜靠在床邊,一如她今晨平淡地與他說分手二字時的姿態。燕夙的心沒由來地又慌了起來。
隻聽她道:“我確實是在勉強自己……”
燕夙心口一涼,隻覺得一盆冷水直接灌進了五髒六腑。她果然還是這樣,跟他在一起真的讓她覺得這麼痛苦嗎?
卻聽她繼續幽幽地道:“因為此時此刻,我是這麼的想要衝過去緊緊抱住你,卻不知道該用哪種方式過去,隻能糾結地坐在這裏。”
燕夙陡然一僵,他猛地轉身,定定地看著她道:“你不用過來,因為我會飛奔過去。”
像是為了印證他話的正確性和權威性,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燕夙就已經掠到了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