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見,燕夙你的無恥倒是越發得長進了。”向啟毫不掩飾地諷刺。
燕夙無所謂地看著他:“彼此彼此。”
風拂過顫抖的劍身,發出厲鬼哭泣般的悲鳴,仿佛惋惜緬懷著這被時光強行分裂開來的友誼。
向啟瞟了一眼地上的黑劍,冷冷地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你恨我,無非是因為十年前紫微宮血禍之時,本王刺了你們一劍。如今,劍就在你麵前,要讓本王還你的話,麻煩趁早,本王很忙的。”燕夙淡淡地道,“當然,若你覺得本王隻是因為在幻境之中才如此大言不慚的話,你也可以將這一劍留在出煉金塔之後,本王隨時奉陪!”
“嗬!”向啟冷笑一聲,“謀殺親王的罪名可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捭闔軍少將軍能夠扛得住的。戰王殿下太過抬舉我了。”
“本王既已允你,自然會保你周全。你若不信,那本王也沒有辦法。”說著,燕夙轉過身去,顯然是不想再跟他倆糾纏這些。
楚歌幽幽地歎了口氣,也跟著轉過身,反手摩挲著他粗礪的大掌,像是要通過自己的溫度溫暖他冰涼的內心。
“沒抓著幕後的操縱者吧!”她目光淡淡地看著城前,饕餮和夔龍馬的大軍莫名地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碩大的頭顱齊刷刷扭了扭,旋即紛紛朝著遠離捭闔城的方向奔襲了過去。
轉瞬間,捭闔城之危無聲無息又莫名其妙地完結。
聽著她肯定的問句,燕夙無奈地笑了笑:“是的。”
楚歌心中早已了然。這麼數量龐大的凶獸狂潮,還能夠保持一致地湧向一個方向,追殺一兩個人,要說沒有幕後的操縱者和指揮者是根本無法做到的。離久遠在煉金塔外,縱然可以在大局上有所把控,要想真正地操縱一批獸魂,卻還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在看到這獸魂狂潮的一瞬間,楚歌幾乎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燕夙和秦非離顯然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這二人故作狼狽地棄城,實際上就是為了拉開幕後操縱者與凶獸狂潮的距離,隻有這樣,才能方便尚且擁有靈力,能夠感知四方的燕夙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那可惡的幕後操縱者。
“虧得我一路裝慫,配合你的計謀,卻沒想到還是讓它給跑了!”秦非離氣憤地一拳打在城牆上,看得出心有不甘。
“沒關係!這獸魂狂潮隻是暫時收斂,既然它們早已瞄準了我們,就絕對會有再度來襲的時刻,我們且在這捭闔城中等著便是。”燕夙說著,卻已經毫不顧忌地拉著楚歌就往城下掠去,對楚歌道:“跑了三天三夜,好累,你要補償我。”
秦非離絕倒,眼角不住地一個勁兒抽搐,捶胸頓足地大呼“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卻也隨著他們的腳步掠走。全然沒有顧及到這裏是捭闔城,是向啟建立起來的城池。
易梁拉著向啟站了起來,皺眉道:“向啟,我怎麼覺得當年的燕夙又回來了,是我的錯覺麼?”
向啟沒有回答他,隻是那目光越發得陰沉起來。
捭闔城的布局像極了上京,橫平豎直,左右上下分為東西南北四區,平民與貴族之間涇渭分明,娛樂和行政之間楚河漢界。
看著這仿佛縮小版的上京,燕夙毫不保留地給了它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拉著楚歌一溜煙進了城中央的酒樓。
要了一間上好的包房,順勢甩給掌櫃的一錠金子,囑咐三個時辰之內絕對絕對不能有任何人前來打攪,在掌櫃的一副“大爺您放心我懂得的您慢慢享用基情”的猥瑣表情中,楚歌紅著臉看著燕夙雲淡風輕地關上包房的門,然後,用一種像是餓狼撲食一般的凶殘表情死死地盯著她,許久許久。
楚歌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不由訕訕地笑道:“喂喂,幹嘛用這種像是要吃了我一樣的眼神看我?”
“現在的我,確實是想吃了你的。”燕夙的嗓音幽幽的、悶悶的、帶著楚歌無法忽視的深重的情欲,“我想吃了你,想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
楚歌猛地抬頭,轉瞬回想起這家夥既然是天域域主,倒也確實是在這幻境之中待了二十年了。不過這家夥來到幻境之後,每天想的不應該是怎麼找她,卻是怎麼吃了她!我靠!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豆腐渣,楚歌的臉又紅了幾分。
“哼!男人果然都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鼻息之間突然有濃重的男性荷爾蒙洶湧而入,那濃烈而熟悉的雄性味道,一瞬間,讓她忘記了之前已經到了嘴邊的話。
心,跟著一起沉淪。
燕夙的吻狂風暴雨般降落下來,楚歌覺得自己一瞬間成了暴風雨之下的大海上飄搖的小舟,風浪一個拍打過來,整個人跟著船一道飛升上天,又在下一秒沉入海底。巨大的起伏落差像是21世紀最令人膽戰心驚的過山車或是蹦級,巨大的感官刺激之下,隱藏著令人神往的禁忌花園。燕夙紅了眼,瘋狂地探索著她這片禁忌的花園。
身體好像忽然燃燒了起來,火辣辣的。他的手冰冰涼涼,迷夢中,成了她欺身攀附的救命稻草。冰與火的交會,擦出禁忌的火花,燕夙得到了她的支持,手下已經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道。
撕拉……清脆的裂帛聲在這寂靜的包房內宛如驚雷,一下子震醒了楚歌迷蒙的神智。忽然一涼,她看到燕夙難以遏製地滑動著的喉結,他猩紅的雙眸裏滿是血絲,楚歌並不知道當年戰王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時候,是否也如現在這般宛如魔障,此刻的她唯一知道的是,一切都已經無法停下了……
“燕夙……”
“嗯?”
“這二十年裏,你在天域可有過女人?”
“沒有!”
“難道你就沒有幻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我來,深夜聊以慰藉?”
“幻化的東西再真,不是你就不是你。這我這輩子,一個你已經足以,要那些作甚。”
楚歌心頭一暖。
罷罷罷!
好歹這家夥在這裏為自己守身如玉了二十年,在這幻境之中就給他一些些的福利吧!
閉上眼,楚歌伸出雙臂勾住燕夙的脖子,這邀請似的一舉,直接讓燕夙的雙眼黑得更沉了。
卻在這時,一聲聲清脆的咳嗽聲清晰無比地傳了過來。
“咳咳咳!”
楚歌霍然一驚,連忙推開燕夙,攏好自己的衣衫。
“別拿那種眼神看我。”直接無視燕夙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表情,秦非離坦然自若地坐上桌,極其淡定地為自己斟了杯茶,剛才那一半的活春宮看得連他都口幹舌燥。
“秦、非、離!”燕夙咬牙切齒。
秦非離恍若無聞,扭頭看向一臉尷尬朝他走來的楚歌,語重心長地道:“你既喚我一聲大師兄,師兄定是要罩著你的。你放心,今日有大師兄在,絕不會讓你再被這人欺負!”
“欺負你妹啊!老子是真心喜歡她!”燕夙難得地抓狂。
楚歌羞得就差把頭埋到地裏去了,卻聽秦非離鄭重其事地道:“戰王殿下,在這個男歡女愛的時代,雖然你這麼說我很感動,畢竟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如殿下這般坦誠自己喜歡……咳咳……男人,”他說到一半,自己也覺得不好開口,但是為了自家小師弟的未來,該立的規矩還是必須得立好的,“但是我小師弟年少有為,天賦出眾,驚才絕豔,絕對絕對不能……額……”秦非離仔細思考了半天,才說出來,“絕對不能在你之下!日後,麻煩殿下委屈一下吧!”
噗……楚歌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