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在深閨人未識(下)
第二天是個陰天,我們昨天晚上就做了準備,舒適的解放鞋,塑料薄膜的雨衣,穿上去,自嘲為\"上半身像外星人,***像老農民\"。吃過早點出門,彙入了浩浩蕩蕩的旅遊大軍。我們意外地發現,昨晚我們就睡在閨門岩下,而遙遙相對的就是夫妻岩。大呼遺憾,所謂\"養在深閨人未識,\"我們居然是\"對麵相逢不敢認。\"如果不是有人提醒,站在懸岩下向上望,也隻是青翠,秀麗而已。
從雄獅起舞開始爬山,我們就真正的躋身於那些形態各異,惟妙惟肖的畫卷之中。山道不寬,越是向上就越狹窄,有不少地方就純粹是在懸岩峭壁上開鑿的石階,不過,有欄杆,有扶手,安全還是有保證的,步步向上,山上的霧氣越來越濃,空氣裏的濕度越來越多,**到了極點,路邊的樹葉都在滴落水珠,晶瑩剔透,滴滴嗒嗒的,解放鞋,塑料薄膜的雨衣都派上了用場。
有些景點就在我們身邊,那是伸手可及的;有些景點得依靠導遊的開導和解釋才能明白的,我們的眼睛不夠用了,我們的脖子隨著導遊的指點而扭來扭去,那是一種心靈的享受,那是一種人與自然的對話,一路而來,羅漢迎賓,觀音抱子,仙丹葫蘆,海外來客,寶劍出鞘,雄獅回頭,天書寶匣,但給人印象最深的依然是那孤峰聳立,岩體光潔,仿佛從東海而來的定海神針。
走到南天門,就是一段陡險的石階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喘著粗氣,一個接著一個,踏著前麵一個人的足跡向上攀爬。不少遊客都精疲力竭,靠在路旁暫且休息,我們三個人體力都還可以,隻是喘得夠嗆,心跳加速,汗也開始滲出來了,但我們還是咬牙堅持住了,最終登上了黃獅寨。
這裏是張家界的最**,總在海拔千米以上吧。以前這裏可是土匪的老巢,山高零米,天高皇帝遠,正是當土匪的好去處。寨*是一個坪壩,有著幾排極普通的木板房,那時景區的小賣部,汽水,蘋果,飲用水,飲料,膠卷,快餐,大家一擁而上,搶購價格驚人的食品,我們卻理智坐到一家快餐店的木條椅上,慢慢的喝著蓮米紅棗湯。
剛到黃獅寨,濃霧彌漫,什麼都看不見,遊客們全在峰*的那一大片土坡上閑逛,大家大概都和我們一樣,都是第一次身臨匪巢,很新鮮,很好奇的。一個北京來的女孩子見到凡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就會不厭其煩地去問人家是不是土匪?聽胡一說,我們都笑了起來,哪有自己承認是土匪的道理。還是快餐店的老板指點,說是花房那邊的幾個老人以前的確是土匪,便過去看,誰都是大失所望,大家心目中的土匪肯定是電視劇《烏龍山剿匪記》中的鑽山豹之類的凶神惡煞的家夥,那些老人隻是極其普通的山民而已。也許如同一位旅遊者說的那樣,當時,這一帶人人皆匪。
天慢慢的放晴了,陽光的燦爛和山上的風將霧氣驅散,呈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幅張家界的全景圖,何等精致,何等美輪美奐。站在黃獅寨上,俯瞰群山,千峰萬嶺,錯落參差,如雨後春筍破土而出,而地勢低凹處,在霧氣的隱約之間又猶如海上小島,蓬萊仙境。導遊向著東西南北指點了一大堆遠方的景致,一個也沒記得,隻是永遠記得黃獅寨的霧氣,還有神秘的匪巢。
我們從一條陡峭的山路下山,那也是一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崖口。戰戰兢兢的下了一半,回頭看,懸岩峭壁,而向下望兩側,萬丈深淵,無怪乎當年土匪會選中這裏當作巢穴呢,隻要一人一槍,就勝過雄兵百萬,不得不佩服當年解放軍的英勇奮戰。從那條通道走下來,再次返身上望,峰壁如削,峰腰雲霧繚繞,峰*綠意盎然,黃獅寨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去處。
下山還是很累人的,步步的台階向下,雖說山道寬了不少,卻是台階不斷,腳後跟很不舒服,於是,我們就向人家學習,一路小跑,果然有效,而且速度快了許多。我們於是便脫離了大部隊,跟著那幫興高采烈的湖南人,順著一條小路居然走到金鞭溪的溪邊,綠草茵茵,樹大林密,陽光很難透過樹葉,隻是把樹葉映照得透亮,那是一種難得的情趣。遠遠的望見了金鞭岩,崖壁如削,直刺青天,金光燦燦。
晚上在我們住宿的那棟木屋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次日淩晨就開車離去,經慈利,過常德,走桃源,到鄭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