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運河(上)
不知想過多少次,我得沿著運河走一趟。
多年以前與運河有過邂逅,給我的印象是,運河的河*不寬,不深,水有些渾濁,靜悄悄的。站在蔽日遮天的大樹下,望著河水平靜地從腳下淌過,很有些滄桑感,有些神秘感。
這次從北苑橋開始,隻不過是順水下行。河的南岸的建築物的背後被堵住了,全是網吧,網友不少,絡繹不絕,看樣子大都是三峽大學的學生。走過由前市長羅清泉題寫橋名的北苑橋,發現題名又被描金,顯然是為了取悅這位如今在位的湖北省長,笑笑。
找個路口,離開了鬧市,也離開了塵囂,運河與車水馬龍的街道雖然僅僅隻隔了幾棟樓房,但喧嘩消失了,浮躁消失了,隻有靜靜的運河水在大地上畫了一個不規則的S形,轉彎向下遊流去。這裏是運河北岸,一邊是鋼筋水泥組成的建築物,一邊是緩緩流動的運河水,河的對岸,高大的電視差轉塔下,黃色的挖掘機轟鳴著,把大堆的泥土推向廢棄的菜地,運土的自卸車魚貫而入,過不了多久,又是新的建築拔地而起,這裏的平靜不會持續多久了。
沿著彎彎曲曲的運河河堤走,堤麵破損很嚴重,坑坑窪窪的,好久沒有下雨,皮鞋踩下去,就會揚起細小的塵土;河水似乎幹淨了一些,冬日的陽光筆直的照在流淌得很慢的河水上,有種肅穆、神聖的感覺。河水清澈,有些地方還能看見水裏的石頭。河裏有好幾座小橋,都莫名其妙的在橋的另一端築起一道磚牆,顯然是阻止這邊的人跑到那邊去,隻有不知是什麼用途的管道理直氣壯的橫跨兩岸。有婦女在河邊洗衣服,嘻嘻哈哈的,把河水攪得嘩嘩作響,水的波紋上飄著洗衣粉的白色泡沫,隻不過已聽不見棒槌捶打衣服的聲響了。
從一座可通行小型貨車的水泥橋上走到河的南岸,這裏是一片低矮的房屋,沿水泥路前行不到百米,盡頭是一棟農舍;退回北岸,繼續向前走,無意中竟發現對岸有一條小路隱隱約約從山上通下來,於是,重新回到南岸,向一個小姑娘問路,回答:向前,通向學校;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沿路向前,又是一排農民出租屋擋住去路,再問一個男子,依然回答向前。隻得硬著頭皮向前走,走過一段窄窄田埂,穿過一道鐵柵門,果然來到那條上山的路上。
嚴格的說,這不能叫路,很陡,坡度太大,鬆林中的路經過無數次雨水的衝刷,路麵到處裸露著大小不等的鵝卵石。我有些累了,喘著氣,流著汗,艱難的爬上坡。天哪,這裏真是別有洞天,好大一片開闊地,有一座標準運動場,男孩子愉快地叫喊著,奔跑著,沒有綠草的足球場上回響了大力*門的嘭嘭聲。
我就在這樣誤打誤撞的來到了葛洲壩水電學校。
繞過一對正在打情罵俏的學生情侶,再次抖擻精神,鼓足勇氣,爬上了令人生畏的長長的上山階梯,高的叫人發昏。簡直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但我終於站到山*,這裏原來是葛洲壩水電學校,現在是三峽大學職業教育學院。正是周末,年輕人三五成群,陽光下朝氣蓬勃的臉上充滿自信、歡樂和希望。我來到一堵半腰高的圍牆前,腳下是懸崖峭壁,柑橘樹鬱鬱蔥蔥,建築工地上塔吊繁忙的擺動著,不遠處就是越來越顯得熱鬧起來的體育館路。
第一次來,一切都顯得新鮮,我邊走邊看,東轉西拐,無意中來到一個居民小區。很安靜,很整潔,很規範,抬頭一看,門牌上是白龍井路。走出小區大門方知這裏就是軍分區東山休幹所。這使我的印象發生了錯亂,我記得休幹所是在東山村,一堆破破爛爛的老房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記憶落差?我滿懷疑惑地順著長長的下坡路走到盡頭,這才發現旁邊是城建學校,前麵是橫跨體育場路的公路橋,我恍然大悟,這正是白龍井路,這才是休幹所大門。
直到沿著已經破損得很嚴重的白龍井路下坡,走到宜昌火車站時,我仍在暗自發笑,多少年過去,社會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小的休幹所就不能和***所說的那樣,\"舊貌換新顏\"嗎?(2005-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