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嗎？”懷裏的男童仰起頭問道。
老者歎口氣，“還是你先回去，祖父再在這兒住一段時間。”
男童矮下身子在他懷裏蹭了蹭，看著對麵的穆承順眼睛眨也不眨。
穆承順被他看得發笑，斜倚在旁邊的廊柱上，“你不是一直鬧著要回去嗎？”
想到這孩子心裏其實是想著和祖父一起回去，又道：“等你祖父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
男童不再掙紮，看著室內收拾行李的仆從，思緒不由回到昨日，喃喃道：“不定我可以趕上那位姐姐，到時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去京都了。”
身旁的兩位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得倒也是，那位姑娘一行既有安親王府的名帖，必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人，又帶著那麼多的護衛，信兒跟著她一起去京都也是可以的。
“若是今日早下決心讓你回京都，還可以跟那位姑娘一起同行，”穆承順放下手中的茶盞，“不過，那姑娘若是行的慢些，你或許真能趕上她。”
他到這裏又想了想，“待我修書一封，你若是趕上她了，就把信交給她。”
楊老先生對此並無反對之意，“讓楊成跟你一起回京都，多帶幾個人。”
“祖父放心吧，我路上不會亂跑的，一回到京都，我就給您老人家寫信。”男童點點頭，“路上也可以寫，到了一個新地方我就寫信回來。”
老者聽了這話頗感欣慰，年紀不大，考慮得還挺周到。
“不過，祖父，為什麼我非要現在回京都啊？”男童還是有些疑惑，“為什麼又在信裏，我們可以不用著急趕路？”
隨即又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語道：“哦，我知道了，本來信裏，是要我和祖父一起回去的，肯定是他們二位擔心祖父的身體，所以，讓我們不用行的太快。”
老者點點頭，“不用想這些，你先回去就是，我看，你父親也沒什麼大事。許是看我們出門久了，就想讓我們回去看看。”
男童呼出一口氣，手拍著胸膛，“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父親和母親在京都出了什麼事情呢。”
穆承順也安慰他道：“能出什麼事？你安心趕路就是，你剛剛不是還，可以和你提到的那位姑娘一起趕路嗎？”
此時，行李已收拾的差不多，穆承順站起身牽起男童的手，“走，看看還缺什麼。”
“嗯，”語氣裏有多了些欣喜，“不過，若是我趕上了那位姐姐，缺什麼她都會補給我的。”
穆承順輕擰了一下他的鼻子，“才相處了兩日，交情就這麼深了？”
“那個是怎麼的……”男童轉頭看向四周，看到自己祖父的白發時，扯扯穆承順的衣袖，“就是白頭什麼，新什麼的……”
穆承順輕哼一聲，“你從哪裏聽來的這個？”
看著他仰起的臉，“是‘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吧！”
“嗯嗯，我還沒學到這裏呢，”頗有些自豪，“伯父難道不應該開口誇我兩句嗎？”
穆承順哈哈大笑了起來，暢意的笑聲趕走了室內的沉悶，“何止想動口，還想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