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立即伸出手，以為要得到什麼獎賞，以前穆伯父總會送給他一些玩意兒。
最近逢上他離家出走，又在驛站住了兩日，仔細算算日子，已經好幾沒有得到禮物了。
“取戒尺來！”穆承順轉頭對著仆從道。
“噯，怎麼可以這樣呢？”男童聽到這話立即把手縮了回去。
穆承順也隻是逗他一下，看著他的臉霎時變了臉色，忍不住笑道：“還知道怕啊？還以為你不怕地不怕呢。”
伸手擰著他的臉頰，“下次還敢不敢離家出走？”
男童呆了一下，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離家出走的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怎麼著，嫌我舊事重提了？”
特意在“舊”字上加重了語氣。
男童暗道不好。
舊事？起來也就是這兩日的事，隻不過，事情之後又是事情，“離家出走”好像已經過了了很久一樣。
許是在他心裏，那位姐姐離開的事要重於他離家出走的事，不由腹誹，自己果然是個孩子啊，的心裏隻能裝下一件大事。
他低著頭近前，“今日回來的時候，祖父不是已經不生氣了嗎？”
“對啊，”穆承順點點頭，“可你就沒想過，你的伯父，我，難道不會生氣呢？”
男童聽了這話細思了起來，似乎，在他的心裏，穆伯父就是一個不會生氣的人啊。
從他住在這裏開始，就沒見過這位伯父生過氣，他經常很晚才從縣衙回來，在府裏的時候也是待在書房，要不就是跟祖父下棋聊，整都是樂嗬嗬的。
難道穆伯父真生氣了？
他抬起頭看向穆承順，果然是從未見過的嚴肅啊，
要怎麼辦？
撒嬌？
會挨罵吧？畢竟上午已經跟祖父撒過嬌了，而且，穆伯父就在旁邊，當時他還被自己逗笑了。
當時都笑了，為什麼還要在事後找自己算賬啊？
當時的自己真是無知又可憐啊。
“伯父，”他站在穆承順的麵前，努力挺直身子，“我知道錯了。”
“真知道了？錯在哪裏了？”
男童看著他的眼睛，“我不該跟祖父生氣，還不應該在生氣之後故意溜出府。”
他臉上有些紅紅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更不應該在猜測到祖父派人跟著我後，仍舊待在外麵不肯回來，還差點惹了禍。”
穆承順“嗯”了一聲，還算是知道都錯在哪裏了。
“你年紀尚且還，雖有人跟著，可又有誰能保證，一定不會遇到更厲害的人？”他聲音嚴厲起來，“若是真出了什麼事，難道要你祖父愧疚後半輩子嗎？”
男童搖搖頭，他哪裏想過這些，穆伯父不是這裏的知縣嗎？知縣是這裏最大的官了，怎麼會有更厲害的人呢？
穆承順看著他迷惑不解的樣子，心底歎口氣，回了京都真不知是福是禍。
“你是不是覺得，在海州，伯父是這裏最大的官了，沒有比伯父更厲害的人了？”
男童沒話，不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底肯定是這麼想的。
“那若是回了京都呢？”穆承順盯著他的眼睛，“京都裏最大的官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