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裏還櫻”林清歡的話音還沒落下,春喜已經站在鍋邊往外撈麵條了。
一頓飯吃完,屋裏的溫度也上來了。
雖然不如燒霖龍點了火爐的屋子暖和,至少手腳不再冰冷。
春喜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姐,你昨渾身上下燙的如燒著了般,姨娘擔心,整整守了一夜,幸虧今日好了,而且一醒來還會做飯了,真好。”
“我是娘的女兒,自然得會做飯了。”林清歡窩在伍姨娘的懷裏撒嬌。
伍姨娘是下人出身,在做廚上有些賦,自就在廚房裏伺候,後來主母鄭氏嫁進林家,她做了陪嫁丫頭,依舊做著廚房的活計,再後來又被收了房。
熬了一夜,伍姨娘在暖炕上睡著了。
林清歡起身出了門,雪已經了很多,轟轟隆隆的雷聲也消失了。
林清歡站在門外朝山腳下看,一個大院子隱隱約約出現在視線裏,亭台樓閣隻能看個輪廓。
“姐,怪冷的,回屋吧。”丫鬟拉了拉林清歡的袖子。
“春喜,明日陪我下山,可敢?”
“當然敢了。”不就是下山嗎,姐都敢,她有什麼好怕的。
因著食材有限,晚飯東方晴烙了餅。
將麵和好,擀成薄薄的餅,隻比巴掌大些,在鍋裏烙熟了,趁熱撒些細鹽,抹上厚厚的豬油,然後再放一張餅,卷起來蘸著曬醬吃,別提多美味了。
春喜又吃的肚兒溜圓,心裏想著就衝著姐這做飯的手藝,明日別是讓下山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跟著去。
炕尾傳來丫鬟均勻的鼾聲,林清歡笑了笑,轉身看躺在自己身側的伍姨娘。
喊了聲“娘”,鑽到了生母的懷裏。
突然重生,林清歡有許多做法都會和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兒不一樣,她不想讓生母多想,準備早早的就清楚。
“娘,這兩我昏睡著,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什麼夢?可還記得?”伍姨娘懷裏抱著女兒,摸著女兒瘦弱的手臂,溫聲問道。
“記不太清了,隻覺得在夢裏過了一輩子,但是夢裏學的本事都還記得,會做飯,我還會寫字呢。”林清歡完,抬起手臂,對著虛空裏指指點點。
“您看,這是我的名字,清歡。”
伍姨娘不識字,所以她前世一開始也是不識字的,後來還是回了京城,哥哥林清平偷偷的教她認了許多字,再後來她被送給太子為侍婢,整日裏在書房裏伺候,耳濡目染,就把字都認全了。
伍姨娘才不管夢裏學的本事醒了還會用,有多麼嚇人,隻要女兒還是她的女兒就好了。
聽到閨女識字了,隻覺得是件好事兒,拉了林清歡的手到被窩裏,連聲道:“這個夢是個好夢。”
是好夢嗎?她前世親娘和哥哥都死了,跟了兩個男人卻從未拜過堂,有傾世容顏卻是男饒玩物,有絕佳的廚藝卻從未為愛的人做過飯,一直心翼翼卻無辜枉死。
如果真是夢,這個夢是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