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著這些線索,又能查到什麼呢!
隻能斷定這個女人是宮裏的人無疑,可是皇宮那麼大,上上下下幾千口子的人,又大多都是女人,每天無故失蹤或者無辜枉死的,通常都有幾個的吧,要想查出來這個女人的具體身份,簡直就相當於海底撈針一樣了。
這樣想著,俊逸軒就更覺得有些頭痛了,抬眼望向德宣王:“王爺,想不到真是如您所料,人確實是宮裏的人,可是這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呢,皇宮畢竟是天子的地界兒,也不是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可以隨便踏足的,這莊案子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好呢!”
德宣王就忍不住一笑:“縣爺還真是謙虛,憑縣爺這樣聰明的人物,什麼樣的法子想不出來,還要反過來問我?”
俊逸軒搖搖頭:“王爺您可是太高看我一眼了,若說在別人麵前,我自作聰明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到了王爺麵前,可就無異於是班門弄斧一樣了。”
德宣王不再言語,手裏卻拿著衙役們呈上來的那些布料,仔仔細細的看,認認真真的想,神情有些肅然。
俊逸軒以為他是又想到了些什麼眉目,就忍不住問一句:“王爺在想什麼。”
德宣王聽他問起來,這才把那些東西重新放回錦盒裏去,笑了一笑:“也沒想什麼,就是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也不是很難查的。宮裏麵的人雖然多,冤死鬼也一向不少。但畢竟是一朝天子的地界兒,為了安全起見,一向查的很嚴。真正死不見屍的倒是極少,而且看這具女屍,應該死亡的時間也不是特別的長,那麼我們隻要鎖定一定的時間,查清楚有多少人在這段時間裏失蹤了,就應該可以查出來女屍的真實身份了。”
聽他說了這番話,俊逸軒才覺得有些釋然了,看起來事情並不像是自己預想般的那麼難辦。
也可見,這位德宣王,的確是如傳聞一般的謀略過人,膽大心細,對他就發自心底的生出了一種欽佩之情了。
德宣王是無罪釋放了,夜朝玖在宮裏仍然被人盯著。沈貴人抬頭看了看屋頂,為什麼看不到天空呢,煩悶煩燥煩死個人,她在屋裏走來回去,總覺得哪都不順眼,自打跟那賤人結成死對頭,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人都死哪去了,本宮要喝口水都沒有!”沈貴人用力拍打桌麵,盛氣淩人地怒吼道。
“哎喲……”一股椎心刺痛從指尖傳來,她定睛一看,自己的指甲上昨兒個才繪製的芍藥圖居然今兒個就斷了,怒氣騰騰就上來了。
“娘娘……”小紅顫顫微微地從門邊遛進來,乖乖地跪在地上。
反正她是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娘娘最近心情都不好,挨打挨罵早就是她的家常便飯。
果然,桌上的茶具劈裏啪啦全掃在她身上了,還好隻是滾落在地上,一個都沒有碎。她心裏鬆了一口氣。
“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還是這西窯的手藝更好了,居然一個都沒碎!”沈貴人挑挑眉,斜睨了小紅一眼。
一腳從她背後踢了過去,小紅撲在地上,卻不敢叫疼,她知道叫了會挨得更多。
“去,外麵跪著,看你笨手笨腳的樣子。”小紅得令,立即站起身,馬上往屋外跑,這隻是跪在廊沿外,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隻是跪跪,如果在屋裏,還指不定被怎麼折磨呢。
“跑得比狗還快,賤婢!”
沈貴人屋裏坐著煩,屋外又跪了一個礙眼的,於是打扮打扮,但見鏡中潮紅的臉蛋,烏黑發亮的秀發梳了個墮馬髻,橙紅色縷金彩鳳紋裙豔若桃李的美人活脫脫的出現了。
對自己的相貌很是滿意。
“好好跪著,娘娘我要出去遛達一圈,省得看著你惡心。”嬌手輕捂鼻子,像是小紅是發臭的魚幹。
“小藍啊,給娘娘把扇子打上。可別再笨手笨腳的,不然我讓你也跪在這裏。”看著體形略胖的小藍,她嘴角掛著一抹嘲意。
一主一婢在玄清宮附近慢慢走著,沈貴人嫌天熱,正好看見前麵的亭子沒有人。
“小藍,你去弄些吃食來,主子我要在這裏看看風景。快走啊,胖得跟豬似的。”終於還是把這話罵了出來,果然很愉悅啊,沈貴人心裏思忖,如果不是夜朝玖那個賤人,她在這宮裏的生活其實還是挺滋潤的。
“回來!”想到什麼,沈貴人又把已經跑遠的小藍召喚回來,真是,這麼胖還跑這麼快幹嗎。
“去,把亭子先給本宮打掃幹淨再去拿東西。你也動動腦子,什麼事都要主子我提點,你總不能因為自己胖,就真把自己當豬吧。”看著小藍滿頭是汗,臉色微紅,她感覺罵人果然很爽。
“是,娘娘。”小藍哪裏敢說什麼,隻能快速的打掃亭子。
“你個死丫頭,弄這麼大的灰做什麼。”沈貴人一邊扇著並沒有的灰一邊退到一旁的假山後。
“咦,那個人剛剛在永元宮就看到,怎麼這會兒又在玄清宮看到。搞什麼鬼啊?”沈貴人站在假山後,瞄著不遠處站了一個黛綠色梅竹菊紋樣衣裙的女子,看樣子應該是個宮女。
“宮女居然不跟在主子身邊幹活,還一個人在園子裏玩起來,這是要造反呐?”沈貴人一個人嘀嘀咕咕的。
聯想到古古怪怪的夜朝玖,沈貴人靈機一閃,會不會這賤婢跟那個人有關。
想了想,便提步走去。
“大膽,見了本宮,居然敢不跪。”沈貴人走到這個宮女身後砸吧著嘴巴,臉上露出輕蔑的神色。
春一聽到身後的聲音,嚇得全身一震,立即回轉身來,看見麵前是宮裏赫赫有名的沈貴人,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春一見過沈貴人,沈貴人吉祥。”
一直雙手端著,不敢放下,可不知為何沈貴人久久不讓她平身呢。手好酸哦。
“平身吧。”沈貴人從那白嫩的脖子上看下去,這個宮女看起來也隻是普普通通。便讓她起身了。
“你是哪個宮的,怎麼這時候在宮裏亂竄,也不怕驚了聖駕,治你一個死罪不打緊,罰你一個全家抄斬,看你怕不怕!”沈貴人斜著頭看向周圍,沒有多餘的一個人。
“娘娘,饒命啊。奴婢隻是奉主子之命,沒有辦法才呆在這兒的。”春一一聽這宮裏的惡人沈貴人隨便一個名目就要她全家的命,還不嚇得跪下來求饒。
“哦?”沈貴人好奇的回轉了頭,看著麵前嚇得發抖的宮女。
“那你還不招你是哪個宮的,非得要本娘娘一句一回話嗎?”沈貴人眼角瞄到本宮的豬宮女提著籃筐過來了。
“你跟本宮過來,回答好了,我讓你走,回答不好,你就沒命走了,知道嗎。”沈貴人輕描淡寫的說著,就像說今天天氣好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