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體力已經超負荷了,而且還受了亞爾培特最最野蠻粗魯的對待。
隻要她知道他安然無恙,那一切都好。
葉銘澤,你知不知道,當看到亞爾培特拿著槍支對準你的時候,當他的手指開始扳動槍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我有多麼害怕,我好害怕你死了,我還活著,我害怕一個人想念著你到老,我害怕我的身邊沒有你。葉銘澤,你不會知道。
“多多!多多……”她朦朧中感覺葉銘澤撲上來接住她倒下的身體,但是她實在是累極了,累到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夢裏,她夢到自己滿身是血一直在船艙裏跑著,然而亞爾培特一直在後麵追,手裏拿著槍支對準了她,眼看她跑到沒有了退路亞爾培特的子彈已經離開了槍膛,飛向她,這個時候葉銘澤及時出現了擋在了她的麵前,她呐喊著卻沒有人聽見,她推動著葉銘澤手指卻穿過了他的身體。
“不要,不要,葉銘澤,葉銘澤。”她在床上一直做著噩夢,使勁地拍打著床單,手腳都不安分。
葉銘澤則在旁邊一直陪著她,熬紅了眼睛。
“多多,多多,我在這裏。”他執起江米多的手,她的溫度還是那麼地冰涼,冷的他都好害怕,點滴的輸液管一點一點地流進了她的血管內,她的頭上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纏上了白色的繃帶。
江米多隻聽到溫柔又堅定地聲音在她耳邊呼喚,這個聲音好像他,她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然而眼皮實在是沉重極了,怎麼都睜不開。
她要醒過來,葉銘澤在叫她呢,她要看看他是否安然無恙。
就這樣她強迫著自己醒過來,隻因為她要看一下葉銘澤是否安好,她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男人有點憔悴有點疲憊,神色很不好,但是他沒有一點事,健健康康地在她麵前執著她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甚至用前所未有的溫柔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多多,多多,我一直在這裏。”
看著江米多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急忙按了醫護鈴,叫道,“醫生,醫生!”
他擔憂的是亞爾培特這麼暴力地將她的頭往牆上撞很有可能會有腦震蕩,他從小當珍寶疼愛的人竟然被那麼粗魯地對待,他現在覺得就那樣喂他吃了幾顆子彈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應該讓他嚐嚐滿清十八大酷刑的滋味,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挪威海域的事件以及後續都由歐盟緝毒總指揮部接手處理了,就讓那些人的屍體永遠沉睡在海底下吧,所有的罪惡,所有的殺戮都將沉澱都將被洗刷。
歐盟最好的醫護人員立馬跑了過來,對江米多上看下看,左摸右摸,檢查了一下心髒的跳動頻率,確定是完全沒有其它問題了才對葉銘澤說,“葉先生,江小姐隻是頭部受傷了,身體內部沒有任何的傷口,還有她的心理一定也受了極大的傷害,還希望好好地療養照顧。”
說完就出去了。
她血管上的點滴還在一點一滴地流下來,也不知道掛了多久了,感覺她的血管都好痛,動一下就渾身痛,特別是頭部。
她試圖開口說話,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涸地發不出一絲聲音,她用手指指了指不遠處的茶杯,葉銘澤心知肚明地跑過去拿了。
發現她頭部的繃帶被固定住了,喝水十分不方便,還去拿了根吸管,米多喝了點水潤潤嗓之後就好多了,她現在甚至連吞咽都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嗓子發炎了。有可能是當時被亞爾培特逼迫的時候被他的手掐傷的吧。
“葉……”她緩慢地單個字發音。
“多多,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葉銘澤擔憂的嗓音也有一絲沙啞。
他這幾天一直陪在她的旁邊沒有離開過半步,就連吃飯睡覺都是在她旁邊,已經連著好幾天沒有洗澡了。
像他這樣愛幹淨的人,竟然滿臉頰的絡腮胡子,原本就深陷下去的眼眶下已經有了一層陰翳,眼球裏麵都是紅血絲,江米多看得心疼不已,發現他的衣服還是那一天的衣服。
“小舅舅,你多久沒換衣服了……”她沒辦法將話語連接起來,隻好一個字一個字單音節地說,“多久沒洗澡了……”
看著江米多醒來之後還能關心他的衣服多久沒換,澡多久沒有洗,喊他一聲“小舅舅”,看來不會出現什麼腦震蕩以及失憶這般戲劇性的事情,他的心頭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
此刻他才感覺到整個人疲憊極了,站起身的時候差點暈眩過去,好在他及時用手支撐住了病床的床沿。
“多多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奶聲奶氣的叫舅舅。”他發現自己也是異常地懷念和她的曾經,甚至很多回憶在這幾天一下翻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