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3(1 / 3)

孟石凡的意思一聽就明白,曾子諾笑笑盯著他,那是一種自信堅定又極富有親和力的眼神:“孟總,你所說的這個問題我其實已經替你考慮過了,這不,我們還沒說到那兒嘛,你放心,我曾子諾做生意這麼多年,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合作夥伴。”

為了解除孟石凡的後顧之憂,曾子諾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全盤告訴了孟石凡,整個茶園采用租賃的形式,每年按照孟石凡現在大概的年收益交納租金,合同簽訂後首付是三年。相當於說,孟石凡可以在簽合同之後一次性拿到未來三年的收益,等可以采摘出合格的茶葉後,按照市場價再重新購買。

孟石凡對這樣的合作方式非常滿意,臉上堆著笑不停地說:“曾小姐果真是豪爽啊。隻是孟某依然擔心,這樣的話曾小姐的成本豈不是提高了不少?哪兒來的利潤?要知道我現在的利潤,也就30%啊。”

“哈哈哈……”曾子諾把茶杯拿在手上,“孟老板,我相信隻要我們合作,出來的茶葉一定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所以所有的成本都不是問題,隻要是最好口感的有機茶,有的人願意高價甚至天價購買。”

也許孟石凡的思維還沒有開闊到某一種境界,他依然有些聽不大明白,但也沒有繼續再問,而是說:“行,如果真能這樣簽合同,那孟某也就答應和曾總合作啦。”

談妥之後,曾子諾立馬拿出協議交到孟石凡手裏:“孟總,這是協議,你看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現在就簽?”孟石凡定是沒有想到曾子諾會這麼雷厲風行。

“你要覺得還行就簽吧,拖泥帶水不是我做事兒的風格。”

原本孟石凡可能還是想要再考慮下,或者至少有個喘息的機會,現在見曾子諾這麼利落,稍微思考了下,還是在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曾子諾更是有魄力,直接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孟總,這裏麵是三年的租金。現在是下午兩點,你收拾下我們返回濱海去做個公證,這協議也就算是生效了。”

雖然我知道曾子諾收購茶園的目的是為了發揚石小藝的配方,可是石小藝還在美國手術,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和孟石凡簽這個合同。

下午去公證處將協議做了公證,曾子諾把銀行卡給了孟石凡,之後並沒有邀請他吃飯,隻是在門口道了聲再見,說我們晚上還有事,就暫時地分開。

匆匆地來濱海,匆匆地去了孟石凡的茶園簽下合同,孟石凡說什麼都要安排晚上的晚宴和酒店。於是,盛情難卻,我們也隻有留在了濱海。

好長時間沒有再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整個晚上做夢都夢到葉一丁。夢到他上學那會兒為我挑菜裏麵的薑粒,鞋子髒了為我彎下腰去擦幹淨,又夢到他和我分手那天,最後夢到他在被告席上,戴上手銬腳鐐被押赴刑場,我看到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胸膛,然後他瞬間倒地,卻在倒下去後又站了起來,嘴裏喊著:“柯安,我愛你。”

我被驚醒了,滿頭冷汗,看了看時間,早上7點。此時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到葉一丁的墓碑前看看他。他被執行槍決後不久,我在新聞上看到過他的遺囑,他把所有的器官都捐獻給了醫療機構做研究,而骨灰被他父母帶回了濱海。

我沒有任何思考,就撥通了前台的電話,讓他們幫我叫車,然後馬不停蹄地去了公墓。我找了很久,在角落裏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葉一丁的墓碑。

我頓時就癱軟在墓碑麵前號啕大哭了起來,那一幕幕的回憶,充斥著我此刻所有的思緒。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身邊的手機響了多久,我不願意被拉回到現實,我恨我自己當初那個電話,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打擾葉一丁平靜的生活。

“走吧,曾子諾說趕回A市還有事,改天我再送你來看他吧。”石小單在我身後說。

他的話把我從回憶中拉回,我轉頭看著石小單那張擔心的臉,擦幹眼淚,盡可能讓自己恢複了平靜,跟著他離開了公墓。

縱然我偽裝得再好,石小單還是一眼看到了我心裏:“想到過去了?”

我沒說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我不是生氣你來看他,但下次你來之前可不可以打個招呼?大家找了你一個上午,電話也打不通,都擔心死了知道嗎?還好你是在酒店裏叫的車,要不然這麼大個濱海你讓我們上哪兒去找?”石小單一上車就開始埋怨著我說,“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比我大,瞧你這點兒心智,估計連三歲小孩兒都比不上。”

聽著石小單絮絮叨叨的埋怨,我感覺很親切也很想笑,說不出來為什麼,總之我就破涕為笑了:“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正經?”

“行了,你別笑,瞧你笑得比哭還難看,給你十分鍾的時間,收拾收拾心情回去了。”

可是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了,對於葉一丁那份特殊的回憶,在經曆過這段時間的調整後,其實不再給我刺激,我已經能夠可以做到不怎麼去想了。

回到A市,石小單把歐陽蘭蘭和曾子諾分別送回去之後,已經很晚了。他帶著我去了一個會所,仝躍天、白禾禾和他別的朋友已經在裏麵開始high了。

進去之後,石小單除了偶爾和他們玩下遊戲,更多的時候就牽著我的手坐在旁邊。我覺得有些不好,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聚了,難得聚在一起,石小單還隻顧著陪我,於是說道:“小單,你跟他們玩兒吧,別管我。”

然後石小單就掙脫開我的手,起身從茶幾上收集過來三個冰桶,把裏麵的冰和水都倒在了地上,然後分別往裏麵都加滿了酒,又從仝躍天手裏拿過話筒:“我宣布個事兒啊。”

玩遊戲的聽到石小單說話,也都停了下來,白禾禾開著玩笑說:“求婚啊?別這麼沒創意好不好?”

石小單沒有理會她,一手拿起冰桶自顧自地說:“這三桶酒,就當我石小單感謝兄弟們這些年陪著我一塊瘋一塊玩。在這之後,如果工作上生活上需要我石小單幫忙的,兄弟們盡管開口。我很願意和大家一起做點兒什麼事,也很願意和大家一起在商界打拚。希望以後我們再在一起喝酒賽車的時候,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自己掙來的!”

這番話說完,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同時用很詫異的眼光盯著石小單。石小單放下話筒,一口氣將冰桶裏的三桶酒喝了個精光,拍著胸脯說:“等我從美國回來,找個機會我們聚聚,把各自手裏的資源都整合下,一起做點兒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

此刻的石小單,早不是那個拿著滑板出現在我麵前的青澀少年,充滿了輕熟男應有的魅力。而這份魅力,確實讓我難以抗拒。

第二天一早,曾子諾和石小單兩人就去了美國,因為石小藝在明天晚上進行手術,他們需要去陪著她度過那個最關鍵的時刻。

隨後的幾天,我幾乎每天都焦急地等著我爸和張欣從北京帶回來消息,這些煩躁的事情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也幾乎讓我們家陷入了最低穀,終於是要有個結果了。如果帶回來的消息足夠好,也許很快我就能去山上把我媽接下來,誰不希望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一起生活呢?

我爸和張欣是一早回來的,看到他們從出口出來的時候,我抑製不住激動,上前撲倒在我爸的懷裏:“爸……”

“沒事兒了,資料我們都帶了回來,先找個地方整理整理吧。”

“好。”我從他懷裏離開,又衝旁邊的張欣笑笑,“大姐。”

開車把他們帶到我家裏,張欣很是意外:“小單給你找的地兒?”

我搖搖頭:“不是,朋友借住給我的。”

我爸四周打量了一番,歎息了一聲坐到沙發上:“我們先商量下吧。”

“好。”張欣坐到我爸身邊,從自己大包裏拿出厚厚幾遝資料利落地說,“這是我們從北京拿回來的所有資料,我們通過內部深入調查,找到了一些線索,在北京分公司掛牌之前,大批量的客戶訂單轉移到了一家叫‘永瀾商貿’的公司,這是導致北京分公司業務量急劇下降,乃至最後要掛牌的主要原因。更奇怪的是,在掛牌之後,隻有這家公司參與了競價,且給的價格非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