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所謂立威(1 / 2)

銀紅衣裳的女子抬起下巴,回道:“我叫花眠。”

“花落家童未歸,鶯啼山客猶眠,好名字。”元意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接過臘梅遞過的茶輕呷了一口,話頭一轉,道,“你說說,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

花眠的臉色微微一白,微微低下了頭顱,眼中的孤傲卻未曾減過半分。

“看來花眠不清楚。”元意笑盈盈地看向其餘人,“你們當中有誰知道嗎?給花眠解惑一下。”

被她看到的人都神情異樣,眼神在元意的視線下微微閃爍,側過頭,不敢與她對視。過了許久,一個怯生生的女聲響起,道:“少奶奶是正室,是主子,我等是奴婢。”

“哦,難得有個明白人。你叫什麼名。”

“回少奶奶,奴婢賤名碧清。”叫碧清的女子低下頭,麵色柔和,神情謙卑,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元意眉頭一抬,淡淡地點點頭,才看向花眠,道:“花眠,你可明白?”

花眠的眼中閃過狼狽和不堪,緊緊地攥緊手中的拳頭,道:“奴婢明白。”

“做人就要明白自個兒的身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都要謹記在心,不然出了差錯,後悔也莫及。”元意的話音頓了頓,視線落在她左右手的兩個女人身上。

一個麵容沉靜溫婉,從她進來那一刻起就沒有停過唇邊的笑容,清亮的眸子一直跟著她的動作轉動,顯示出自己對說話人的恭敬和尊重。注意她停留的視線,女子連忙站起身子,福了一禮,道:“少奶奶,奴婢名為雲硯。”

元意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個,她穿著月白色的長裙,眉目寡淡,眸光清逸,淡淡的似乎萬物都未曾留在眼底,在與元意對視了一眼後,她的神色不變,似是那一眼隻是不經意的碰撞,淡淡一掃,就移開目光,眼神飄忽,似乎已經神思不屬。

雲硯臉上立馬堆了笑,對元意道:“少奶奶,霏雪的性子淡,不喜說話,請您不要怪罪。”

元意淺淺一笑,笑意卻不打眼底,“不過是無幹人等,沒有哪個值得我惦記。”

霏雪的臉色不變,雲硯臉上的笑容卻稍稍一凝滯,最後又如春風一般化開,道:“少奶奶說的是,您身份高貴,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奴婢哪裏配幹擾您的心神。”

元意不置可否,放下手中的茶盞,“你們都回去吧,往後不必日日過來,逢一恰五來請安即可。”

她的這話剛落下,那些人齊齊起身福身應是,臉色卻複雜的很,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眾人剛要離開,花眠卻停住了腳步,向元意問道:“少奶奶可知爺在何處?”

元意注意到,眾人的腳步都放緩了,就連霏雪也毫無例外。

“你一個內宅婦人,詢問爺的行蹤做什麼。回去抄一抄《女戒》反省反省。”元意臉色一寒,冷聲道。

花眠絲毫不懼,嬌豔的臉上帶上了幸災樂禍,道:“奴婢可是聽說了,今早不知是誰惹了爺生氣,氣得都出府去了。少奶奶,爺是從您的院子出來,想來你知道是誰吧?”

原來好戲都留在後頭啊,這群女人都等著看她笑話呢。

元意氣極反笑,“我還不知你們的好奇心都這麼大,既然如此,你們都先別回去了,反正我也閑著有空,姑且替你們問問,究竟是誰惹了爺生氣。”她看向左右,道:“櫻桃,給各位姨娘沏茶。臘梅,你去把院子裏的下人們都叫進來。”

櫻桃和臘梅知道自家姑娘終於忍不住發威了,臉色俱是閃過激動興奮之色,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是,按照吩咐退下。

花眠等人又重新坐回去,神色頗為不安地看著上首一臉冷笑的元意。

這個時候,她們才注意觀察這位剛入門的少奶奶,看清她的相貌,心裏即是驚歎又是嫉妒,往日裏她們都自矜相貌絕色,與她相比,都成了庸脂俗粉。單是那份大家出身的氣度,在座的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

上首的她眉目妍麗,氣度高華,明明隻是微微的側眼,就帶著沁骨的寒意。連嘴角的笑容,也是嘲諷十足,似乎她們不過是螻蟻一般,在她麵前使勁兒地蹦躂,隻是給她添了一段笑料。

在這各有所思的氣氛中,流軒院的下人都被叫在了大堂。她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臉色稍稍不安,甚至有些人,臉色已經微微發白。

臘梅指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對元意道:“姑娘,這是流軒院的所有下人,奴婢已經叫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