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席間有些騷動,隱約是從男客那一邊傳來,不久就有身穿藍衣的奴婢提了一個食盒過來,走在元意這一桌停下,霍夫人問向正在福禮的奴婢,道:“怎麼回事?”
那婢女看了元意一眼,才道:“是蕭公子讓廚房給蕭少奶奶添幾道菜,讓奴婢送過來。”
那婢女提了菜盒過來時大家都有看到,都分著神注意這這一桌,再聽了她的話,眾人皆是把視線投在元意的身上,有羨慕、嫉妒和不甘的妒忌。
饒是元意臉皮再厚,此時此刻也忍不住羞得滿臉通紅,本就出色的五官更是豔豔如霞,宛若傍晚是天邊最絢麗的色彩,瑰麗而動人。
撇開其他不談,元意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這副含羞的模樣,連她們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中一動,更何況男人。所以說蕭恒此時能記得她,似乎並不是什麼出奇的事。
於是霍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元意一眼,朝那婢女點頭道:“那就替蕭少奶奶擺上吧。”
那婢女道了聲是,走到元意身邊,偷偷看了元意一眼,心中暗羨,手上卻動作不停,利落地把食盒裏的菜肴擺在她的麵前,在座眾人都神色微動,這些菜,可都是元意方才食用最多的,他知道的倒是清楚。
顏少筠更是毫不忌諱地打趣著元意,酸溜溜道:“沒想到蕭公子竟是如此貼心,真是羨煞人眼。”
元意大為窘迫,從新擺上來的菜夾了一塊貂蟬豆腐放在她的碗裏,道:“你若是要吃,隨便夾就是。”
顏少筠慢悠悠地把那一塊豆腐放進嘴裏吃了,才咂咂嘴道:“這怎能一樣,吃起來味道就不同了。”她戲謔地看了元意一眼,道,“你再吃一口,看看是不是比以往更加可口了。”
“筠娘。”感覺到桌上人若有若無地投過來的視線,元意忍不住警告地叫了她一聲,羞惱道:“快別說了,否則我就生氣了。”
顏少筠終於掩唇笑起來,道:“不說就不說,我享用美食去。”
她也不客氣,筷子就往蕭恒送過來的菜裏麵夾去,相對於她的大方,元意就矜持了許多,隻是偶爾夾了幾筷,與之前的毫不顧忌判若兩人。
然而讓元意沒想到的是,這隻是一個開始,隨著宴席不斷地擺上新菜,蕭恒隻要覺得是元意喜歡的,都遣了奴婢送過來,很快她跟前就擠得滿當當的一大堆菜,周圍的人從之前的詫異再到淡定,默默地用著膳。
元意終於受不了蕭恒的胡鬧,招了臘梅附耳過來,咬牙切齒道:“過去告訴你家姑爺一聲,讓他適可而止。”
臘梅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明白。”
她向素梅使了一個眼色,悄悄地溜去了紗布的另一邊。與女客相比,男客要少上一大半,要找人也容易許多,更何況蕭恒的穿衣習慣一如既往地精致華麗,俊美不羈的容顏在眾人中顯眼的很。
臘梅一看到蕭恒,就連忙小跑過去,小聲叫了一聲,“姑爺。”
乍一看到她,蕭恒有些詫異,但是他也沒多想,指了指桌上的一盤翡翠涼果道:“你來得正好,把這盤翡翠涼果給少奶奶送去。”
臘梅偷偷地環顧了一遍桌上眾人的臉色,俱是一臉平靜,毫無異色,就是表少爺也沒往這兒看一眼,此時正皺著眉頭一人喝著悶酒。
她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姑娘的吩咐,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低聲對蕭恒道:“姑爺,姑娘讓奴婢告知您一聲,叫您適可而止呢。”
蕭恒正要拿盤子的手微微一頓,懷疑地看著她,道:“少奶奶真是這麼說的?”
臘梅小雞啄米似的連忙點頭,道:“奴婢絕無虛言,姑爺,你慘了,姑娘一定是生氣了。”
蕭恒的眼角微微一抽,不著痕跡地覷了張仲羲一眼,才摸了摸下巴,“怎麼會這樣?你家姑娘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多有麵子的事啊。”
臘梅終於知道為什麼姑娘經常與姑爺生氣了,原因就是姑爺總是自作聰明而不自知啊。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深深地替自家姑爺智商著急,難得地大發慈悲,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姑爺,有個成語叫“過猶而不及”,您應該明白是什麼意思吧?”
看著臘梅板著一張胖嘟嘟的小臉,故作老成地教訓他,蕭恒哭笑不得,道:“這也是你家姑娘說的?”
臘梅連忙搖頭,略帶鄙夷和憤怒地看著蕭恒,道:“奴婢這般聰明,當然是自己琢磨出來的呀,才不會像姑爺一樣,腦袋裏塞滿了稻草,還要人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