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天賜血脈(1 / 2)

蕭全雖然覺得有些不安,但是也沒理由拒絕,主要是蕭恒如今的樣子太理智了,他想讓暗衛把他打暈帶走都沒理由。

他隻好開口道:“那少爺您盡早回來,小公子還在府上等您呢。”

蕭恒的眼睛動了動,閃過複雜之色,卻還是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上了崖頂。

此時已經是傍晚,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的天空,給青黛的山峰染上了悲壯和淒涼。百鳥歸巢,一群群的飛禽展翅而過,漸漸地山崖安靜了下來,隻聽到樹葉簌簌的聲響。

蕭恒衣袍獵獵,站在懸崖俯瞰,濃煙彌漫,丟了一塊石頭下去,連聲響都未曾傳回。馬車滑落的痕跡依舊存在,像是一道傷疤一眼鑲嵌在懸崖邊,蕭恒的手指碰上去,就像戳到心裏似的,疼得厲害。

元意至今生死不知,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後悔,他當初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懷疑元意不要他,說到底還是他的錯,竟然讓心元意為他的不自信而傷心,他簡直是畜生。

說不定這輩子,他都沒機會向元意親口道歉了。蕭恒再次看向懸崖,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寨子裏的篝火盛宴從昨天就開始準備,婦人撿拾材火,男子上山打獵,全寨上下都喜氣洋洋,像是過年一般。

元意一大早就看到寨民們換上了初見時的衣衫,男女老少都是短衣短裙,赤裸的地方擦上了五顏六色的油彩,臉上也如此,元意幾乎都認不出他們誰是誰。

這時突然有個體格修長,健壯有力的小夥子跑了過來,他的臉上同樣畫著色彩,眼睛格外的銳利,他從身後拿出一個東西,遞到元意的麵前,道:“神女大人,這時信徒和卓先給您的虎皮。”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元意才反應過啦跟前的人是誰,她看了看跟前的虎皮,想來就是他昨天打的那隻老虎,油光鋥亮,毫無瑕疵,是上好的毛皮。

先別說無功不受祿,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元意可不敢輕易接受陌生男子的物件,要是他們像某些少數民族一般,接受贈禮就是接受示愛,她哭都沒地兒哭。

於是她連忙拒絕,“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和卓的眼睛頓時暗了下來,半跪在地,低落道:“神女可是嫌棄信徒的供奉粗鄙,不肯接受?”

元意的嘴角抽了抽,避開了幾步,“你快起來吧,並無此事。隻不過如今天氣尚熱,我並不需要此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和卓順從地起來,不知道想到什麼,便不再強求,反而滿眼晶亮地看著元意,他眼中的情緒太過豐富複雜,元意一時看不明白,帶她想要仔細琢磨時,和卓便飛快地與她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大概是他們自己的語言,然而就紅著耳朵跑開了。

看著和卓的消失的背影,元意覺得莫名其妙,而後發現路過的寨民的神色有些奇怪,雖然依舊恭敬,卻又添了一抹曖昧和興奮,看得元意心口直跳,連忙躲回了房子。

天色漸漸地變黑,元意才在巫婆的召喚聲下出了門,發現寨子中的廣場麵對著神廟架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篝火之上橫竄著一隻隻的獵物,或是山羊或是野豬,被烤得金黃金黃,滋滋冒著油,誘人的香味笑寨子的上空飄蕩,她遠遠地看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巫婆唇邊勾著淺淺的笑,帶著元意一路走向神廟前的高台上,高台擺著祭案,上邊放著牲畜祭品,莊嚴肅穆氣氛撲麵而來,讓元意禁不住就是心中一肅。

高台正中間擺著一尊神像,神像前方有一個座位,巫婆讓元意那裏坐下,她便轉身對著早就聚集在高台下麵的寨民嘰裏咕嚕地說了什麼,然後人群中爆發了巨大的歡呼,紛紛朝高台下跪。

元意心裏懊惱,她絲毫聽不懂巫婆在說些什麼,這才意識到他們這裏應該是雙語,一是與她交流的官話,二是他們自己的土話。若是有什麼不想讓她知道,他們完全可以當著她的麵,用自己的土話交流。

這讓元意極為不舒服,盡管她被人恭恭敬敬叫著神女,但是她的價值似乎也隻是這樣被人供奉在高台,像是精貴的貨物一樣待價而沽,完全地沒有了自由。

元意被自己的比喻嚇了一跳,臉色異常地難看。

但是巫婆完全沒有注意元意的臉色,或許是注意了並不理會,而是敲鑼作法,對著香案跳著稀奇古怪地舞蹈,口中喃喃,像是念經,又比念經快上一些,混雜而毫無規律,繞得人頭暈,台下的人都長得筆直,神色肅穆,虔誠地看著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