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的馬步之後,元意累得幾乎都直不起腰來,雙腿都在顫抖,還是攙扶著臘梅還沒有癱軟下來。至於鴻奴,早就累得堅持不住,讓人抱回去休息了。
泡了一個熱水澡,又讓芭蕉按摩了一下酸脹的肌肉,雖然沒有含冬一樣手法高超,元意多多少少還是舒服了寫,至少能趁著身體去大廳處理府中雜物。
她剛來都督府,不能像以前那樣把事情都交給素梅,如今正是樹立威信的時候,所以元意絲毫不敢鬆懈,認真聽著管事彙報府中的一幹事物。
昨日吩咐了於浩打造新的寢具,沒想到他的動作竟然快速得很,這天下午的時候就東西搬了進來,看到煥然一新的寢室,元意心中舒暢,看向於浩也順眼了不少。
怪不得能夠當這麼久的都督府管家,單是這辦事能力就非同一般。
根據於浩上交的造冊,元意讓臘梅和思恩對照著核查了一遍,確查無誤。至於府裏的三百多下人,元意不能一一見過,而是召集起來訓了話,最後挑選了各大管事一一接見,說明了規矩,如此一來,也花了一天的時間。
在暗衛的調查沒出來之前,元意沒有改動下人們的職位,如今內憂外患,她能替蕭恒做的就是把持好後院,不能讓宵小之人打探到什麼消息。
忙活一天下來,元意深深感到了人手不足,連飯菜都是素梅親自下廚做的,如此一來人手就顯得捉襟見肘,這樣的日子還等等上幾天,其他信得過的人手才會和行禮一同到達。
蕭恒是傍晚時候才回來,元意正給鴻奴百家姓,之後就聽到丫鬟們傳來一聲驚呼,連忙看過去,頓時臉色大變。
他身上依舊穿著黑色盔甲,隻是沒有了之前那麼光鮮亮澤,灰蒙蒙地沾了不少的泥土和冰雪,頭盔被他拿在手上,臉上的瘀痕就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你這是怎麼了?難道突厥人來了?”蕭恒的武功高強,很少有此狼狽的時候,元意不得不有此猜測。
蕭恒任由元意替他接了盔甲,輕笑了一聲,但是扯動而來唇角的傷口,又低低地抽了一聲,看到元意眼中的擔心,連忙安慰道:“若是突厥,哪裏還是這些輕傷。不過是和軍營裏的一些守將切磋了一場。”
之前的突厥隻是小規模的進攻,造成的傷亡有限,如今大概聽到了新任的節度使上任,已經撤了駐紮在外邊的軍隊,估計還在觀望階段。
“那他們也太沒輕重了,哪能往你臉上招呼。”元意鬆了口氣,但是看到他滿臉的青青紫紫的,就氣打一出來,心疼得不得了。往日裏她都舍不得對蕭恒下狠手,這群人竟然欺負她的男人,她兒子的爹爹,真是太過分了。
蕭恒覺得元意冒著怒火的鳳眼著實漂亮,眼中忍不住染上了一絲笑意,摸著她光滑的臉蛋,笑道:“他們都是一群三大五粗的漢子,哪懂得什麼,估計是妒忌爺長得英俊唄。”
事實上,他到駐紮的營區,就聽到不少將士暗地裏說他是小白臉,甚至還有不少人攛掇著要來個全軍比武,美名曰讓他出手指導,實則是趁機要教訓他突降的節度使。
根據他的調查,上任的節度使並不太得軍心,他正想著法子震懾三軍,聽到這個主意正中下懷,不動聲色地應了下來。果不其然,一溜明顯是高手的士兵紛紛向他討教,雖然沒有下重手,但是招招都是往他臉上招呼,看來早就有了預謀給他教訓,那些話語不過是故意讓他聽見,激將法而已。
他們本來就小瞧了他,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最後都被他打的落花流水,最後還是他在車輪戰之下體力不支,才被人在臉上留下了痕跡。
元意把蕭恒臉上的得意看在眼裏,不由莞爾一笑,看來他今天還挺順利,不然不會在他引以為豪的俊臉被人打了還一副開心的樣子。
解開他沉重的盔甲,元意連忙讓下人抬了熱水進來,伺候他洗漱、換了幹淨的衣服,才拿了煮熟的雞蛋替他敷著臉上的清淤。
白白嫩嫩的雞蛋剛好滾到他的額頭上,元意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麼了?”蕭恒有些莫名其妙地問了一聲。
元意點了點他額頭上的疤痕,狹長的鳳眸中帶著笑,戲謔道:“兩年前,你騎馬摔了下來,恰好磕了個巴掌形的石頭,可還記得?”
那段記憶簡直就是黑曆史,蕭恒又怎麼會不記得,他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粗聲粗氣道:“還不是你幹得好事,下手沒個輕重,害得爺都不能出來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