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能愛他嗎?他在我眼裏永遠都那麼陌生,仿佛電磁的兩極,我很想,從心裏去接受他,但是我做不到。
我也希望有一段婚姻,相親相愛。
“我們,會有那一天的,給我點時間。”
我也不知道要給我多少時間我才能從心裏接受他。我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我要從心裏接受他。日子不就是這樣過的嗎?也許習慣了就好。
“你放不下他。”
本來我想問是誰,我放不下誰,但是想想,他既然這麼問了,因為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那天晚上,你讓我在雨停之前回答你。我知道你要問我什麼問題。我想,讓你思考清楚再問。隻是我一轉身,你就被他帶上了車。如果,你不想跟他走,你會呼救,你會掙紮。我在想,如果,你掙紮了,或者呼救了,我一定會去將你搶回來。”
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他當時在看著我。
“但是你沒有。”
“他是我朋友,我不想,讓他沒麵子。”我想過要掙紮,也想過要呼救,可是那樣他就會成為焦點,不是嗎?他那麼好麵子的一個人,如果那麼做了,他會不高興的,他會……
我無話可說。因為這個時候我還在,為他考慮。
“放不下,就拿起來吧。我希望你會幸福。”他扯出一抹微笑,“自從做了那個決定之後,我就沒見你開心過。”
我想挽回他,可是我始終說不出那樣的話。我要怎麼挽回他?告訴他,我會改,我會忘了顧雲飛?還是告訴他,其實我心裏有他?
這些話我一句也說不出口。
下車的時候,他說,他挺喜歡我的。
我抽動了幾下嘴角,隻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看著他開車離開,再往前一點點,就到了村口了。
再往前一點點,我們的事就算,定下來了。可是這個節骨眼上,卻停止了。
一個人走回家的時候,我媽在做飯,她準備了很多菜。
“容顏呢?”
“他臨時有事所以沒來。”我沒精打采地回答。
“真有事還是假有事?”她顯然不相信我。
“不信,你自己打電話問吧。”我將手機拿出來,扔在桌子上,然後自己上樓了。
為什麼事情就非要發展到這一步?難道連一場簡單的婚姻都得不到了嗎?
我媽跟著又追了上來,她總是認為是我將事情給攪亂了。
“你是不是還在想著小顧?他自從那次來過之後就從此消失了,你們是沒有緣分的,你放棄吧!馬上就是三十歲的人了,你看我們村裏,但凡是離婚的再找,隻要家庭情況過的去,都湊合著過了,而且不是照樣過得很好。”
可是我不是他們呀!
不想跟她吵,因為不想傷她的心。
樓下的汽笛聲想起來,我媽趕緊下樓去看看。
容顏,他又回來了。
他又不打算放棄了是嗎?
我跟著衝下樓來。他手裏提了很多禮品,正在跟我媽說著話。
他怎麼又回來了?
“你,怎麼……”我衝下樓,看著他站在我麵前,心裏竟然有了幾分高興。
“我怕你一個人回來,阿姨會說你。所以我就趕來了。”
“但是,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裏的?”
“很簡單,一路跟著你。”
一路跟著我,可是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我以為我們之間柳暗花明了,其實,一點也不是。他的到來,隻是讓我不必那麼難堪罷了。
“我希望我們會是朋友。我也肯定,很快,你們之間會柳暗花明。你們之間的誤會也會解除。”他笑笑說,“到時候別忘了我這個備胎。”
我想說,他不是。可是總覺得,他就是。
他在陽台上舒展舒展脛骨。
“三十多歲了,還做了一次備胎,不容易啊!”
是啊,不容易啊,我也是別人的備胎吧!
我家在村子裏屬於高地,又站在二樓陽台,極目望去,能看到河對麵的那個破落的小學。
我在那裏上學,從學前班上到了五年級,後來,生源越來越差,所以最後倒閉了。
可是那個破敗的院牆裏,我竟然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在破敗的,長滿野草的院牆裏轉了很久,最後出了院牆,駕車而去。
到底是我眼花,還是,真的,我認識他?
“你在看什麼?”他問。
“沒什麼。”
是他嗎?他來這裏了?而且,還是去了那個倒閉的學校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