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棺木散發著沉重壓抑的氣息。
慕容景煥抱著棺木,整個人趴在上麵,身下棺木旁堆積的鮮花被他壓得憔悴枯竭,他臉色扭曲著,忽然開始嚎啕大哭。
哭聲嘶啞粗噶,極其的哀傷,縈繞在棺木四周。
現場的人都震驚了。
這……慕容家族的顏麵毀於一旦,今天過去後這場葬禮簡直要成為個笑話。
宓秋保養得宜的臉蒼白的厲害,顫著手,被氣得差點暈厥過去,被賀管家一把扶住,“夫人,您沒事吧?”
前來吊唁的賓客指指點點,“瞧瞧,這慕容二少把慕容夫人都氣得差點暈過去了。”
“有這樣的繼子,慕容夫人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啊。”
“當繼母真是不容易,還是這樣的豪門世家。”
“這慕容二少是瘋了吧,這樣隆重的葬禮,他居然當眾撒潑,嘖。”
“你們說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這慕容二少曾經風光無兩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做派啊。”
“隱情?再有隱情也不該在自己親大哥葬禮上鬧啊,這純粹是沒長腦子吧。”
“他恐怕是想把自己家族都給毀了。”
喋喋不休的討論讓慕容正臉色煞白,他揉了揉陣陣發疼的太陽穴,氣得幾乎嘔出一口血來。
厲蕭寒一身黑色西裝,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攥著一隻吊唁用的菊花,就正看到吊唁會場裏這樣吵雜又混亂的局麵。
他嘴角冷勾起一抹笑意,又快速收斂,眼神落在死人家屬混亂的人中,看到了一臉清冷溫潤,臉色不辨喜怒的慕容子瑜。
嗬,他倒是沉得住氣。
看來是早做好心裏準備了。
攤上這樣一家人,也是慕容子瑜倒黴。
厲蕭寒比常人更深的眼眶,讓他那雙眼瞧著比普通人更深邃,認真看向你的時候,目光沉沉灼熱,讓人無法忽視那樣的氣壓。
因此,厲蕭寒視線還沒收回來,慕容子瑜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微抬眸子,心裏再如何卷起驚濤駭浪的冷,麵上還是淡漠清冷。
兩人對視,一個沉鬱冰冷,一個清冷淡漠。
慕容子瑜微皺眉頭,先撤回視線。
這個蕭寒當真是長得一張好皮囊,長身玉立,周身縈繞著黑/道大佬一般冷沉的氣息,讓人望之生懼。
但,他慕容子瑜和蕭寒是不同世界的人,兩人性格天差地別,更沒有什麼大的衝突,因此慕容子瑜不懼。
隻,心裏莫名升起忌憚來。
兩人紛紛收回目光,齊齊落在從嚎啕大哭變得喋喋不休的慕容景煥身上。
他緊抱著棺木,陰冷笑著,一邊哭,一邊嘶啞的哭訴,“大哥,你死了,宓秋就得逞了,父親也要把繼承人的位置給那個殺人凶手慕容子……”
話語戛然而止,慕容景煥尖叫了一聲。
是慕容正,他親手拿起一瓶桌邊的礦泉水,一股腦的朝著慕容景煥潑了下去。
慕容景煥清醒了一秒,他抹了一把水,眼神渾濁。
緊接著,慕容正再擰開瓶蓋,再潑了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