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楓山,位於渝江城北郊二十餘裏之外的年豐鎮,是一處風景宜人的地方,渝江城許多文人墨客在這裏留下過足跡,因山上楓樹而得名,楓林紅豔勝火,燃遍漫山遍野,其景醉人心神,流連忘返。
今年入秋,醉楓山上的楓葉格外紅火,就像一簇簇熊熊燃燒的火海。但與這深情如火的楓葉相比,孟晉的心情卻是很難受。
孟晉此刻的心情就跟大冬天灌了瓶雪碧,透心涼!心飛揚!
坐在床上裹著一張破舊的麻布被子瑟瑟發抖。
麻布被子內的填充物估計不是棉花,有些硬邦邦的。
孟晉盡管包裹得嚴嚴實實,但並不保暖,依然覺得很冷,上下牙齒打顫個不停。
“這是哪裏?”
這陌生的地方,孟晉一陣迷糊,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環境,隻覺土屋矮小,抬手就能碰到門框,一扇緊閉小窗,導致光線有些昏暗,屋內隻有一陳舊木床支撐著則個,一瘸角書桌,擺著筆墨紙硯與幾卷泛黃封葉的書籍。一大木箱櫃子,裏頭疊放著整潔齊整的衣物,但多有縫縫補補。唯有的裝飾便是牆上掛著幾幅字畫,底角留有孟守誠之名。
字畫大多是水墨風景或加上幾句小詩,尤其是一幅楓林圖極為出彩,畫中楓林甚是迷人,讓孟晉仿佛走入了畫卷,看著滿山的楓樹,風一吹,栩栩如生的在眼前搖曳,遠處還有一縷飄煙,不由想到詩人杜牧的《山行》。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就連林中隻是一點筆墨的黃鼠狼,都十分生動形象,惟妙惟俏,看得孟晉漬漬稱奇。
窗外傳來劈柴聲驚醒了孟晉,環視一周,雙眼猛然定住。
隻見銅鏡中是一張陌生的臉,鏡中少年鼻梁挺直,嘴唇發白,形容消瘦,有些營養不良,說不上英俊瀟灑但也有幾分儒雅秀氣。
此時,神色中掛滿了難以置信。
“這……我……這不會是……”
孟晉意識到他穿越了,隻是驟然從一個上班劃水摸魚、下班遊戲睡覺的單身狗宅男,突然變成了一個生活困苦的窮書生,這樣的轉變讓孟晉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上天能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會找個地方躲雨,然後在自己的狗窩繼續宅下去,該吃吃,該喝喝,看看電影,聽聽歌。
但刺骨的寒冷時時刻刻提醒著孟晉,這不是在做夢。
呆坐良久,孟晉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努力回想那些強塞進來的記憶,居然像看電影般走過了身體原主人的一生。
孟晉發現他不光是能回想起這黴比的全部記憶,連他以前模糊的記憶,都清晰了起來。
難道是上蒼憐憫,給他安慰掛?
看著從窗戶灑進來的陽光,不由長歎一聲,孟晉發現這不是他熟知的任何一個朝代,卻類似於中國古代的世界,國家名為大宏皇朝。不過還好,他還活著!
孟晉不清楚他到底是個幸運兒還是黴比,但十分確定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真的黴,十一歲喪父,十二歲其母抑鬱緊隨而去,出門好幾次會莫名其妙掉河裏,沒事還老會頭昏生病。
最主要的是這黴比是家中獨苗,沒兄弟姐妹,身家產業也沒有。
當然,還窮的一塌糊塗。
雖不至於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的那種。
隻剩下一間遮風擋雨的破房子,勉強能安身立命,還算不錯,而且,他現在還是個書生,考過了童生,好像書生在大宏皇朝的社會地位好像挺高的,若成為秀才就不需要交苛捐雜稅。
恩?怎麼還有個……有個便宜老婆!這對於曾經的單身狗孟晉而言,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語的嫉妒。
……
“咯吱”
屋內木門輕啟,一農家女打扮的小姑娘走了進來,身穿灰褐色的襦裙,約莫十三四歲許,皮膚微黃,黑麵帶菜色,不過一對柳眉下的眼眸倒是烏黑水靈。
“相公,你好些了沒?先喝口湯水驅驅寒吧!”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行至床前,小手端著一隻粗糙土瓷碗,熱氣騰騰,顯然是剛燒的白開水,裏麵還放了片薑片。
孟晉雙手急忙顫抖著接過,吹散漂浮的熱氣。
也不管燙嘴,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大口,嗆得直咳嗽,不過凍得麻木的身體總算暖和了些。
“相公,慢點,注意燙……”聽到耳邊小姑娘緊張的聲音,孟晉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孟晉暢快喝完,把土碗遞還給小姑娘,道了聲謝,便要穿外衣起床出去走走,隻是小姑娘一臉躊躇,非但沒離開反而看樣子還要替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