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把丁堂主支開,就是為了在此地對我設伏吧?”上官文若問道。聲音平淡如水,像在自言自語。
“武功不行,膽子倒是不小!”上官文若俯下身看他。他那張緊繃著的臉紋絲未動,目視前方,話也不說。
“你叫什麼?”上官文若又問。
小公子瞪著上官文若,目光越來越凶。
“玉漠,玉仙師的獨子。”舒槿娘湊到上官文若耳邊提醒道。
“玉,漠。”上官文若念到,還有些生疏。她蹲下來,再坐到玉漠身邊的一塊石頭上,“誰叫你這麼做的?你父親嗎?”
仍不說話。
“元叔,綁了他的手,劍可以不用了。”
元嬰照做,按著玉漠的肩膀,奮力向下一壓,再用劍朝膝蓋後方微微一頂,玉漠身子一傾,便跪在上官文若麵前。
玉漠許是覺得疼,“嗷”地一聲後,覺得丟人,又不嚎了。
“誰叫你做的?”上官文若又問。
玉漠被她逼得很是氣惱,惡狠狠地道:“你要殺便殺,廢什麼話?我既然被你捉住,沒什麼好說的。”
“我問是誰叫你做的?”上官文若像聽不到他的話一般,照舊低頭玩著竹笛,也不看他,口中不斷重複這一句話,一次比一次堅定,一次比一次冰冷。
“玉漠,這是少主,不可頂撞!”舒槿娘心急地教訓道。
玉漠朝上官文若瞪了一眼,愣頭愣腦地道:“我管你是什麼少主?殺的就是你!”
藍兒聽不下去,已將傘執在手裏。
上官文若攔下了她。
玉漠見上官文若一再忍讓,冷笑一聲,故意氣她一般,“你們盡管問。今日就算我以死明誌,也絕不多說一個字。”
“以死明誌是嗎?好啊!”上官文若隨他笑了笑,朝舒槿娘要了把匕首,擲在玉漠麵前。
又叫元嬰把佩劍丟在地上。
再緩緩起身,自懷裏掏出隻玉葫蘆藥瓶,立在地上,冷冷說道:“這是鉤吻。隻要一小口,就會呼吸困難,四肢癱軟,死得很迅速。你要是怕用刀劍抹脖子疼,可以試試這個,我在清音觀時常用,效果很不錯。”
上官文若說完,走到山崖邊上朝下望了望,又道:“剛才的石塊就是從這裏扔下去的吧。我看這高度挺合適的,你跳下去說不準也能死。”
“四者擇一,你自己定吧。”上官文若的聲音盡是寒涼。玉漠單是聽著,就已嚇出一身冷汗。
“不過別讓我等太久。我最討厭慢吞吞的性子了。如果我等急了,可就要替你做決定了。”上官文若回身拂袖,泰然自若地說。
“最後問你一遍,誰叫你這麼做的?”
“我……我不說。不能……說。”玉漠依舊嘴硬。雙手撐著地,兩條胳膊像風吹拂柳般顫個不停。
上官文若看他那副德行十分不爽,背過身,命道:“元叔,喂藥!”
元嬰猶豫了。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少主真的要殺他嗎?”舒槿娘掐住上官文若的袖口,貼到耳邊,輕聲問。
上官文若撇開舒槿娘的手,朝元嬰一瞪,“愣著幹什麼?”
少主之命不得不從。元嬰猶豫片刻,還是拾起藥瓶,顫顫巍巍開了蓋子,遞到玉漠口邊。
玉漠盯著那瓶藥,上下牙床互相磕碰,發出老鼠偷食時的磨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