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邊男孩迅速進入狀態,就連耳麥裏聞見那股嚴肅認真氣味的薯片妞也忍不住壓低聲音說,“麻衣,你真是雞湯界的大師啊,原來不靠美色你也能睡服別人,從現在開始我對你改觀了!”
可現在酒德麻衣沒空去管後勤丫鬟的吐槽了,她是作為觀察手坐在路明非身邊的,但其實按照現在戰場的情況來看有沒有觀察手都不重要了,因為想要命中目標除了射擊經驗和技巧,更重要的是‘感覺’,對於狙擊手想要獵殺的目標那種互相吸引的天然聯係感。
有人說那是獵人與獵物之間的通感,也有人說那是狙擊手與生俱來的第六感,但酒德麻衣更相信另一種說法——那是血脈與血脈之間的互相牽引,身邊這個大男孩血管中流動的血液會引領著他的直感,將那顆致命的子彈送到目標的身上。
所以這個難如登天的工作隻能由路明非來完成,作為觀察手的她不需要操心更多,但她真正的工作也是從現在才正式開始...在路明非開上這一槍前,她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外在的條件幹擾到他,這些條件可能是天空墜落下的隕石,也可能是燒傷教堂的野火,但更大的可能還是那不知會從哪裏飛來的一顆致命的子彈。
也就是這個時候,英靈殿的天邊傳來了‘天聽’之聲,那簡直就是天空和大地發出了屬於他們自己的聲音,所以那聲音沿著天穹的火雲,沿著大地燃燒的曠野一路傳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宏大如世界之巔的洪鍾被敲響。
那是有人在低吟淺唱些什麼,音節繞口,隨著他的詠唱光芒從遠處的天上升起了,正在撤離卡塞爾學院來到了孤山之下的學員和教授們都駐足了腳步扭頭看向了那一簇白光,有人想起了既白天空的東升的耀日,也有人想起了宇宙銀河中燃燒到最後一刻坍縮爆炸的恒星,但更多人此刻想到的卻是脫離於現實的神話。
神話中,身長千裏,通體赤紅的長龍遊蕩在山川之間,他閉眼即是漫天星辰漆黑晝夜,在黑夜中藏著自己那無足而人麵的可怕形象。當有人發現他,為他的可怕戰栗而舉起屠刀時,他便睜眼,於是白晝懸日光照千裏。
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裏...是為燭龍。
以身為燭,燃燒,燃燒,將火焰播撒向整個世界,點燃最高最亮的火炬!從這一刻開始,就連遠隔千裏的NASA航空局內也正在刷新出驚人的報告,一顆衛星捕捉到了伊利諾伊州曠野上那地球的‘耀斑’,空間站的宇航員們俯視地球,彼此對視,在那地表上,他們居然看見了耀眼程度超過了夜晚下城市那燃燒的燈火——那是仿佛從宇宙中墜落,但卻實則從地上升起的一顆火紅恒星。
光芒照亮了卡塞爾學院的一切昏暗,在龍吼與燃燒的恒星中,衝擊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發劇烈了,在戰場的中央,三度暴血一口氣推到了極致的林年已經將血統的桎梏,臨界血限的壁障拋到了身後。
‘暴怒’在他的手中從未有如此狂怒與振奮,煉金領域完全激活,每揮下一刀斬開的不僅是音障的破嘯,還有那活靈本身的咆哮怒吼。那是‘刹那’的極巔,如果犬山賀或者銀翼的夏洛子爵在場看見那隨手潑灑的暴力和神速也會感歎吾道足矣,那是每一位神速言靈的使用者都在追求的極致,為了去追上龍王的身影,將手中的利刃插進對方的心髒之中攪破心肌渴飲心血。
他與太陽對撞,康斯坦丁就是那嶄新的恒星,吟唱著火與光的讚歌,裹著那熾白的領域沒有火焰的實質,隻有如楊絮般飄忽的絮狀光絲在他身邊招搖擺動,那每一團每一簇的白絲都蘊含了難以想象的極致高溫,在林年與之衝撞的瞬間‘暴怒’的煉金領域就會亮起足以致盲燒毀視網膜的爆閃!
物質的第四態,超氣態。
‘君焰’永遠無法觸及的高溫,獨屬於龍王的真正‘權’與‘力’,這還僅僅隻是在詠唱階段的過程,他仿佛是真的要構建起一顆恒星,然後再親手摧毀它,那一瞬間閃開的光與熱就是言靈的最終形態,燭龍睜眼白晝現的一幕。
“所謂棄族的命運,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豎起戰旗,返回故鄉。在我可以吞噬世界之前,語氣孤獨跋涉,不如安然沉睡。”
“哥哥...如果有一天豎起戰旗,能夠吞噬世界的時候,你會吃掉我嗎?”
“會的,那樣你就將和我一起,君臨世界!”
在白光中,男人和男孩的聲音響起了,沒有方向也沒有終點,因為那不是真正的聲音,那是記憶,終極的言靈領域中,代表龍王精神的領域也展開到了極限,處於最核心地帶的林年是那精神領域最直接的衝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