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姐姐一回來就回房睡了,奴婢看她臉色不是很好……”小宮女咬了咬嘴唇,她今日見到紅羽的時候,她豈止是臉色不好,那分明就是要死人了。
她可不想惹禍上身,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才好。
在這深宮之中,能有幾個人能把自己從這泥澤拉出來的?她雖然沒什麼能耐,但也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
靈妃聽了小宮女的話,心裏更是惱火。
“辦點小事都辦不好,本宮養她有什麼用!”靈妃冷嗤一聲,橫眉冷對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宮女。
許是心情不暢,靈妃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
文府。
難得“安靜”的施涼涼躺在床上,床沿枕著範蠡,麵色難看地盯著躺在床上的施涼涼。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第三天了!
疾醫說若她能在三日內醒來,便能平安無事,但今日……已然是第三天了。
範蠡痛苦的閉上眼睛,無盡的黑暗便鋪天蓋地地向他湧來。
“少伯,涼涼她……醒了嗎?”文種一身藏青色袍子,沾染了一身塵灰,眼睛下一大片烏青,原本就顯得白淨的臉,此刻更是蒼白如紙,不見血色。
範蠡靠在床頭,滿眼都是悄無聲息的施涼涼。
早知道範蠡會是這個反應,一聲歎息從文種的方向傳來,施涼涼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還是要疾醫來診脈才知道後來要做什麼。
文種招了招手,早就守在門外的疾醫提著藥箱便走了進來。可一對上範蠡那雙陰沉沉的眸子,他著實有點不敢上前。
就施涼涼被帶回來是的情況,著實凶險,能熬到第三天已經不容易了,若是能在今日之內醒來,那便平安無事了。
若是醒不來!
疾醫暗了暗眸子,施涼涼興許這輩子都醒不來了。
“疾醫,勞煩了。”文種向疾醫點點頭,看了一眼還趴在床頭的範蠡,眼神裏似在說:他就那樣,多多包涵。
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的疾醫麵露難色。他總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比如說眼前的場景:施涼涼分明是文種的妻子,可現在看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範蠡才是施涼涼的丈夫呢!
身為正經丈夫的文種卻站在一旁,雖麵有急色,但卻自覺將床邊守著的位置讓給了範蠡,眼底掩著苦色,也不打算將自己的關心完完全全地表現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疾醫仰頭,心裏更是有苦說不出。
守在床邊的範蠡沒有絲毫要讓位的意思,隻是直勾勾的看著還在昏睡的施涼涼,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這……”疾醫一臉為難地看向文種,範蠡不讓,他著實不好給施涼涼診脈啊!
文種訕笑,範蠡要這樣,他也沒什麼辦法,但還是耐著性子走到床邊,扯了扯範蠡的幾天沒換的衣裳,“少伯,你這樣守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要想法子給她用藥才是。”
聞言,範蠡這才怔然抬頭。
文種對上範蠡那雙倦怠的眸子,心底一震。
他見過失意的範蠡,見過意氣風發的範蠡,見過心狠手辣的範蠡,見過冷漠的範蠡,見過範蠡很多模樣,但卻沒見過他今日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