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略顯倉促的成大娘手裏端著一個湯碗,上麵還冒著熱氣,褐色的湯藥味道傳到人的鼻腔裏,叫人忍不住作嘔。
“夫人可算是醒了。”成大娘一進門就瞧見靠在床頭上的施涼涼,眼眶頓時就紅了。
她聽施涼涼說要去參加一個什麼中秋佳宴的時候,眼皮子就一直跳,還擔心會出什麼事,不過想到有範蠡文種二人,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也就放心了。
可誰知道晚上就聽說施涼涼命懸一線,她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
本還以為是鋃鐺作弄自己的,可當她看到文府的人到了家門口,她才真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即就跟文府的人一塊來了文府。
半靠在床頭上的施涼涼聽見動靜,這才抬頭看向成大娘,見她紅了眼眶,施涼涼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她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就隻有施朗一個親人,施老婆子等人都是吸血鬼,恨不得把她們姐弟倆喝血吃肉。
算算日子,她也有幾年沒見過施朗了,如今成大娘待自己這麼好,她心裏也甚是感動。
“成大娘,我沒事。”施涼涼麵色蒼白,但眼睛裏星星點點的光卻不失從前,看著也不像之前那般了無生氣。
成大娘抹了一把眼淚,小心把施涼涼的湯藥端到床邊。
“夫人平安無事就好。”成大娘將藥遞到範蠡手裏,這段時間她也見識到範蠡將自家主子看得有多重要了,事事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
看來自家主子的眼光還是很好的。
隻是……
成大娘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文種,心裏有些犯難。自家主子名義上還是文種的夫人,隻有他們甚為信任的人才知道施涼涼與他是有名無實。
不過她看文種待自家主子好像並不是朋友那麼簡單啊!
深褐色的藥汁看著就能把人的舌頭給苦掉了,施涼涼心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喝這個藥,隻是對上範蠡那張沒有絲毫情麵可講的臉時,還是不甘願地接過了藥,一口喝盡。
“蜜餞!”施涼涼長大了嘴,不敢回味嘴裏的那股子苦味,身上卻不敢有動作,隻能等著範蠡給她遞上兩顆蜜餞去去苦味兒。
範蠡眼底劃過一抹欣慰,將一直準備好的蜜餞喂到施涼涼嘴邊。
甜得有些膩人了的蜜餞在施涼涼嘴裏化開,按著她的口味是不太喜歡這樣的甜食的,甜得人頭皮發麻,但是好歹能把苦味去掉,施涼涼還是很欣賞的。
“可好些了?”見施涼涼麵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範蠡小心扶著她躺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嘴角彎起的弧度。
施涼涼輕點了下頭,眼角眉梢都是舒展的笑意。
一旁的成大娘看了,也是捂嘴偷笑,難怪前兩日範蠡一直讓文府的下人把蜜餞準備好,雖然施涼涼一直沒醒,但也要放上一些在房間裏。
原來是為自家主子準備的。
“那個疾醫怎麼也不給我開些止痛的藥,我現在渾身都痛,範蠡……”施涼涼可憐巴巴地看著範蠡,放在被子外麵的手緊緊拽著範蠡的衣袖。
範蠡輕歎了口氣,道:“你受這麼重的傷,疾醫自然不會隻給你開對傷口有好處的藥,你剛才喝的藥裏就有止痛的成分,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