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鄭佳便鄭重地向施涼涼行了個禮。
“佳佳……”見鄭佳慷慨赴死的姿態，施涼涼登時就紅了眼睛，嗓子像是堵了一團濕棉花似的，叫她喘不上氣來。
鄭佳卻笑了笑，先宮人一步離開。
見此情形，宮人還有些緩不過神來。不過是進宮一攤罷了，又不是去殺頭，怎麼一家子這副模樣？
“那奴才先走了。”見鄭佳已經出了大門，宮人連忙慌兒地向施涼涼和文種行了個禮，便跟上了鄭佳的腳步。
王宮之中。
鄭佳挺直了身子，立在大殿之中。
殿裏無人，鄭佳隻能聽見自己略顯慌亂的呼吸聲。
昨夜鋃鐺上門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怕了。
“大王到。”尖細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鄭佳心尖一顫，便跪下了。
身穿華袍的勾踐大步走進殿中，鄭佳便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叫她坐立不安。
“你就是施涼涼的妹妹？”勾踐走到鄭佳跟前，見她死死埋著頭，聲音裏帶著壓抑。
鄭佳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見她一直垂著頭，他連正臉也看不見，心中有些惱，冷冷道：“寡人很嚇人嗎？你為何不抬頭？”
聞言，鄭佳訕笑，“大王英明神武，豈是民女能隨意看的。”
“寡人不介意你抬頭看看。”說著，勾踐便伸手捏住了鄭佳的下巴，強迫鄭佳抬起頭來。
可一看清眼前女子的臉時，勾踐愣住了。
“大王……”鄭佳心裏也沒底，隻覺得捏在自己下巴處的手越發用力，好似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似的。
可勾踐一言不發，目光灼灼得看著鄭佳的那張臉，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
從發髻，眼睛，鼻子，嘴巴……
“鄭旦？”半晌，勾踐嘴裏才吐出這麼兩個字。
早就猜到勾踐一定會認出來自己，可在勾踐叫出自己名字的時候，鄭佳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原本還有些不確定的勾踐見她這般，心裏更是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本該死在吳宮中的鄭旦。
“果真是你！”
勾踐猛地甩開了鄭佳，一個不察，鄭佳便摔在了地上。
“是我。”趴在地上的鄭佳深呼了一口氣，這才緩慢地爬了起來，艱難地跪在地上，腰板挺直。
見勾踐冷意森森地看著自己，鄭佳嘲諷地扯了扯嘴角，笑道：“大王是不是以為，我早就死在吳宮之中了？”
“也是，當初我身在吳國冷宮，戰火延綿，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能有什麼能耐可以從吳宮中逃出來呢？”
“可我偏偏就福大命大，出來了。”
“我……”鄭佳麵上帶著嘲諷笑意，話還沒說完，就被勾踐狠狠捏住了下巴。
勾踐眸色陰沉地盯著她，淬了毒的眸子一寸一寸侵襲著鄭佳心中的淡然。
“逃過一劫，你以為你還能再逃過一劫？”勾踐挑了挑眉毛，眼底帶著瘋狂。
見他這模樣，鄭佳心裏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見她麵上的淡然出現裂痕，勾踐滿意地笑笑，道：“當初不是夫差的寵妃嗎？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讓你在宮外去豈不是委屈了你，不如就留在王宮如何？”
說著，勾踐便湊到鄭佳耳邊嗅了嗅，溫熱的氣息灑在鄭佳耳畔，卻如同毒蛇信子一般，在她耳畔纏繞。